我脚下一踢，一把长剑瞬间穿过肖怀瑜的大腿，将他钉在地上，惨叫连连。

太后凄厉大叫:

「弓箭手，弓箭日起都去哪了?」

肖怀瑾抬眼望向太后，淡淡说道:

「太后突发重疾，今后在慈宁宫休养，一步不得出。」

角落里，不知何人低声应是。

我抬头望向天边，那里已浮现鱼肚白。

翌日，太后懿旨已公告天下，还前首辅宋章一家清白之名。

皇室宗族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将肖怀瑜勾连匈奴嫁祸宋家的证据提交宗人府。

这其中，还有肖怀瑜派人买通我祖父身边死士杀死方子然父亲的插曲。

杀死御史，罪加一等，他只不过想让我祖父再死透一些。

肖怀瑜谋害先帝一事证据确凿，帝位得来不正，即日起成为废帝。

三日后，肖怀瑾登基称帝。

他为我一家彻底翻了案，将我家所有男丁骨殖从乱葬岗移到宋家祖坟。

他封我为昭德郡主，享受公主俸禄，赐东海十县做我封地，除去贱籍。

宋家其他女眷，但凡活着的，也都恢复原本身份。

几日之间，天翻地覆。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之际，我在宫中接过肖怀瑾亲手递来的一个木头盒子。

那盒子夹杂着血腥味与生石灰的味道。

「朕答应过你，一定办到。」

我捧着盒子，对着肖怀瑾再次一拜。

宋家祖坟，遍地纸钱，风声呜咽如鬼泣。

我独自站在祖父，父母亲，和幼弟坟前，打开了盒子。

肖怀瑜死不瞑目的人头伴着石灰盛放盒中。

他口唇微张，似乎还在狰狞嘶吼。

我拎起他的人头，一个字一个字咬牙低语:

「你看重的东西，皇位或者小姑姑，你都到地狱里去惦记吧!」

我把灯油泼进火盆，将肖怀瑜的人头丢了进去烧个焦黑。

我举起斧头千砸百捶，将其挫骨扬灰，祭奠我满门。

我眼前一片模糊，眼泪落个不停。

五年了，终于可以在亲人们的坟前，痛哭一场。

10.

方子然曾想进郡主府拜访，被我婉拒。

他日夜徘徊在我的郡主府门外，遗世独立不言不语，仿佛自带干粮的门房，让我不胜其烦。

终于有一日，他干脆挡在我车驾之前，情愿被马踩死也不让路。

我皱着眉掀起马车门帘:

「方公子演的哪一出?」

方子然形容憔悴，看到我之后，眼眸中的光忽然振奋起来。

他几个箭步冲过来想抓住我的衣袖，被我的车夫一脚踹开。

「琳琅，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你也放下心结可好?」

我眉头一扬，无声一笑。

「过去是我误会了你，我们本不该分开的!」

方子然眼眶赤红，嗓音嘶哑。

我抬眼看着不远处抱着孩子的林幽若，强耐着性子道: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都有妻儿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方子然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他转眸看了眼林幽若，接着恍然大悟:

「琳琅，你是介意幽若?」

他脸上带着几分啼笑皆非，挺直了后背:

「她一向通情达理的，你若介意，我可以让她做平妻，你做正妻!」

「就连孩子，也可记入你的名下。」

林幽若闻言脸色煞白，咬着唇狠狠瞪我。

我失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周围围观群众:

「本郡主今日请各位父老做个见证。我宋琳琅与方子然此生绝不会在一起，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方子然呆若木鸡，他不敢置信:

「为何…，琳琅，你除了我，难道还能有其他归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