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怀瑜拉着我走上前，柔声低语:

「婉晴，你看这是谁?」

我浑身发冷，肖怀瑜看小姑姑的眼神，就像看着妻子的丈夫。

小姑姑缓缓睁眼，我心底咯噔一下。

那双眼睛毫无半点灵动，只余下痴傻呆滞。

肖怀瑜怜惜地抚摸着小姑姑惨白的面容:

「你曾经日夜哭泣，惦念着家中亲人，现在我让你的亲人来陪你。」

「我错了，不该为了剪断你的翅膀毁掉宋家。」

我盯着皇帝的后背，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这暴戾之君，为了让小姑姑无依无靠任他囚禁，他竟不惜污蔑我祖父，灭我满门。

「你看，你哥哥的女儿还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醒醒好不好?」

小姑姑呆呆看着肖怀瑜，没有反应，像一朵玉石做的花，美丽而没有生机。

肖怀瑜殷切期盼的眼神逐渐阴郁，随后阴冷地看向我:

「既然你也不能让她好起来，朕要你何用?」

「明日，朕就送你去军妓营!」

我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抬眼说道:

「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她，要你也没用了。」

肖怀瑜轻蔑一笑:

「教坊司呆久了，看来又疯了一个。」

我也笑，衣裙在原地留下残影，飞快闪到肖怀瑜身侧，用我那满是疤痕的手，狠狠扣住肖怀瑜的喉咙。

「护驾! 有刺客!」

暗卫们从地道口冲下来，但都晚了一步。

我的指甲化作见血封喉的利器，肖怀瑜一动不敢动。

「等等…宋琳琅，你想要什么? 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别冲动! 」

在我手掌控制之下，肖怀瑜忍不住颤抖。

我轻轻道:

「放了我小姑姑，送她出宫还她自由。」

肖怀瑜身体僵住:

「不可能!」

「朕活着要她在朕身边，朕死了也要她为朕殉葬! 」

我眼神冰冷，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或者你想做一个毁了容的皇帝？」

「哀家准了!」

太后的声音在地道外急切地响起。

肖怀瑜眼中充血:「母后……」

太后咬牙切齿呵斥道:

「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 留着她对你没有半点好处，让她走! 」

肖怀瑜挣扎起来:

「我不同意，她不能走，我跟她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

我用力在他颈后一敲。

耳边终于清静了。

太后派几名宫女将小姑姑抬出地道。

我一手拎拽着肖怀瑜的头发，一手扣着他的咽喉，拖着他走上地面。

太后警惕地后退: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学了一身功夫。」

我那满手的疤痕，都是日日夜夜拼死练功练出来的。

我笑看太后:

「我知道现在有不少弓箭手瞄准我的要害，不过我死之前，会先捏碎皇帝的喉咙。」

太后眼角抽搐，沉声问我:

「你想要什么?」

我拖着皇帝，像拖着死狗一般缓缓走到殿外:

「我要当初你们陷害我祖父的证据。」

太后冷然道:

「你祖父里通外敌证据确凿……」

我扬起手指，尖利指甲对准了肖怀瑜的眼珠。

太后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艰难地喘了口粗气，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

一炷香之后，几封书信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肖怀瑜与并奴单于通信卖国并嫁祸我祖父的证据。

我继续捏着肖怀瑜的咽喉:

「还不够，请太后下旨昭告天下，还我一家清白。」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依言照办。

传旨太监出了宫门之后，我仰天长啸一声。

皇宫四周宫墙出现一个个鬼魅般的黑影，如烟似雾，身形极快，冲破层层侍卫，聚集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