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几步朝前，快速挥手。

「啪——」

只见他眼中怒气更甚，「孽畜！梅姨娘难产是胎位不正，你却这般污蔑你娘！」

赵满栀这巴掌扇去了左侧，鬓边的发丝掉了几缕，便连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痴痴笑了起来，此时看着疯癫不已。她侧过头来，几近尖声道：「我娘早死了！」

突然，她语气一软，似乎又成了从前的赵满栀。

「爹啊，您还记得我娘吗？您还记得我到底是谁的女儿么？她死得好惨啊。这些日子，我几乎日日都能梦见她。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我看清了她卧倒在满是鲜血的床榻之上，哀声求饶……」

赵满栀又猛地癫狂起来，叫喊道：「为什么有人不肯放过她！」

爹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一招手，便有人立马上前扭住赵满栀。

他失望地转开了脸，不再去看赵满栀那癫狂的神情。

「这段日子先将二小姐关在院子里，至于嬷嬷方氏……灌下一碗哑药，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吧。」

「放肆！我可是陛下赵妃！」

赵满栀不甘地挣扎着，到底于事无补。

爹却没有看她。

「既然你有本事做上陛下赵妃，那臣就站着等赵妃娘娘如何治罪全家吧！」

20.

这场闹剧以赵满栀被押回院子结束了，母亲也瘫坐在椅上，显得无比寂寞。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仿佛局外人一般，并未阻拦出言。

我能看得出，娘亲虽然不是赵满栀的亲娘，却也是真心待她，平日从无偏颇。

只是赵满栀或许也没有错。

她在方嬷嬷日复一日的熏陶之下，“为梅姨娘”报仇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或许成了赵妃，对于赵满栀来说是个好去处吧。

但她也将在皇宫中困一辈子，跟宫苑之内无数女子争宠争锋，至死方休。

21.

「小姐，门房来说有位瑞公子想见一面您——毕竟男女大防，私下相见到底会扰了您的名声。门房派奴婢来问小姐，不知小姐可要见？」

自打赵满栀被关入院子后，就算是赵妃的名头也不好用了。底下人风头一转，给了我自穿书以来最尊敬的待遇。

只是……瑞？

天底下除了瑞王，又还有谁是什么瑞公子？这尊大佛，我不敢不见。

我赶忙提裙起身，佯装镇定，「父亲现下可下朝了？」

那女侍恭恭敬敬道：「还未，还得再要一个时辰。」

我点点头，随即走出院子：「那就请他去二门小厅略坐，动静轻些，不要惊动了娘亲。」

那女侍快步退下，我也往二门小厅而去。路过层层门扉，恰见一少年身着白衣，周身均无配饰，却依旧难掩气度。

他坐在椅子上，见我来了，迅速站起。

我命莺哥留下，又遣退了众人，这才行礼：「臣女参见瑞王殿下，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怎么不与家父说一声呢？」

瑞王端站我跟前，看我这般模样，似乎想前一步拦下，又似乎觉着失礼。于是一会抬脚一会放脚，手也是一会前伸一会背后的。

我狐疑地抬头瞧他，竟瞧见了他面容上那奇怪的红晕。他好像很是纠结，还抿着唇，与平日见的腹黑王爷似乎大有不同。

「王爷这是……」

「咳——」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将脸转向一侧，舔了舔嘴唇才道：「我此次来，已经辗转反侧数月了。我……我想向你求亲。」

我当即愣在原地，「求亲？」

瑞王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我怕唐突，所以没与赵将军说，想先问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