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没由来一紧，本能地倒退了一步。

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似有什么企图。

2.

我带着二哈，转身想逃离这个怪圈。

但是一路上遛狗遇到的每个人——

有欲言又止的，有像是在观察我的。

更奇怪的是……还有隐隐畏惧且眼馋我的。

我绷不住了。

今天的我在居民们的眼里不像个人，倒像某种猎物……

二哈在前面遛达的欢快。

可我牵着狗绳，面对那些隐晦的注视，却渐渐忐忑起来。

路上遇到了富二代张哥，他跟我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

但是走了没两步，却又忽然转身，没头没脑的问我：

“小明，哥对你不错吧？你看哥这人怎么样？”

我不假思索道：“很仗义啊，这还用说。”

张哥这人，虽然嚣张了点，但对人热心的不得了。

张哥听完，咧开一嘴白牙笑了。

他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两秒，墨镜一戴，走了。

他这眼神……也不对劲。

我当即遛狗结束，逃也似的回了家。

……

我独居，睡觉难免不规律，今日也熬到凌晨。

手机提示音一震，我拿起来，是跟评：

【向阳花开：我可盯着你呢，快写】

【XX：我可盯着你呢，快写】

【XX：我可盯着你呢，快写】

……

我看了眼时间，刚转钟，零点整。

夜里的冷风从窗户缝儿里渗进来，我打了个寒噤。

难不成真的有一群人守在手机背后，一转钟就迫不及待来催，眼巴巴等我写故事？

违和感太强，有组织有预谋的某种信号，从字里行间散发出来。

二哈扑来，爪子搭在我心口，凑过来舔我手机屏。

它一边舔，一边发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恨不得吃了手机里的字儿。

大半夜的，我被它闹的，差点没睡好。

接下来几天，张哥那句问话像是魔咒一般。

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我下楼出门。

小区所有人，走路的，闲聊的……全停下手头的事儿。

他们蜂拥而来，急急问我：“李小明，我对你不错吧？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哪怕我躲在家里。

我的隔壁邻居，一个电竞很厉害的大学生，也来敲门，忐忑问我：

“李哥，咱这么久邻居了是吧，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跟中了邪似的。

其中，甚至还包括偷溜进小区的外来人。

人人如此，这架势，让我心里又惧又怕。

甚至被这集体恶作剧吓得，精神越来越紧张，连门也不敢出了。

我总觉得彷佛一夕之间，我所处的整个世界，都不正常了。

3.

我拉紧窗帘关好门，缩在家里寻求安全感。

然而，我那条评论下面，也开始像排队一样，问候我。

每到零点就有人催：

【东京一把：我可盯着你呢，快写】

【爱潜水的B：我可盯着你呢，快写】

……

我的狗也越来越狂躁。

每每有人评论我，它就显得很焦虑，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几乎不像是一只狗。

我坐立难安，白天没食欲，晚上做噩梦。

终于犹豫着回复那些评论：

【楼管好：哈哈，开个玩笑，我其实不会写故事。】

在我敲这些字的时候，二哈凑过来蹲我旁边。

它伸着舌头喘着气，似乎……在监督我发消息。

以往它每天都要出门，不然就吵我。

但是这两天，它诡异地安静下来，愈发黏我。

每日醒来都能看见它站在我床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双狗眼，总是很深沉的盯着我。

我看手机的时间越长，它盯着我的时间就越长。

俗话说，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