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你做了什么？】

几个男人自我身后快步走来，为首那人正是周九延，跟在周九延身后的是他两个手下。

河道里顾雪卿一边挣扎一边控诉我的罪状。

【姜璃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人证物证具在，此时的我一时百口难辩。

周九延在我面前停下，低头俯视满脸灰尘的我。

【你为什么推她？】

周九延低声质问我，漆黑的瞳底沉着一大片我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仅是旁人轻飘飘一句话，他就给我判下了死刑。

他心中既已有了定论，我又何必多说？

见我不说话，周九延抿着薄唇黑了脸色。

【来人，带姜姬下去好好醒醒脑子！】

我被周九延两个手下按在了地上，河道里顾雪卿已被人救了上来。

周九延对顾雪卿十分怜惜，顾雪卿刚被救上岸，周九延脱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在周九延看不到的地方，顾雪卿不断冲我挤眉弄眼，那表情丰富的堪比春日繁花。

5、

我因推顾雪卿落水一事入了狱，周九延要我给他一个解释，对此我仅有一句话。

【我没推她。】

在我入狱第二日，狱中来了一位十分厉害的狱吏。

他用刀在我第二与第五根肋骨间开了一个口子，据说这是剖心之刑的开始，一日抽取一根肋骨，直至能将心脏完全取出。

疼痛令我不自觉抖了起来，失血令本就潮湿阴冷的牢狱越发森寒。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有个声音不断在我脑中回荡。

【阿璃……阿璃……】

6、

再次醒来我已回到了先前的住处，女侍蹲跪在榻边为我擦拭手脚。

榻边石盆内清水尽染绯红，看起来十分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开口询问，声音哑得厉害。

【夫人……】见我醒来侍女红了眼眶，【您杀了狱吏，还将那狱吏的心整个剖了出来，用匣子装着送到了顾夫人面前。】

【我……杀了人？】

石盆内的血水波光粼粼，很多陌生的画面自我脑中一一掠过。

我看到自己将准备离开的狱吏按在了地上，狱吏拼命挣扎我却手起刀落。

我看到冰冷的刃划破血肉，于一团麻乱中摸索出一团微弱跳动。

我看到自己假扮成狱吏离开牢狱，将一个匣子捧到了顾雪卿面前。

画面最后是顾雪卿满面惊恐地仰视着我，她眼中有愤怒有不甘还有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这些都是我做的？

【是我做的。】

脑中有个声音凭空响起。

牢狱中正是这个声音叫住了我。

他是我大哥，十年前他同我阿父阿母一同死在了族人刀下。

那日大哥将我藏在瓮中，我亲眼目睹他被人砍下了头颅。

冰冷的瓮中我蜷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后来我饿晕了过去，待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手握兵刃，有血自刃尖淌下。

是大哥救了我。

我大哥死在了，但却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阿璃莫怕，大哥会护着你的。】

身体里只有一颗心脏在跳动，但活下来的却是两个人。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按住心口撑坐起身。

【砰！】

周九延从外面推门而入，来势汹汹。

7、

【杀人剖心！姜璃，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周九延来到榻前，捏住我的下颚迫我只能仰视他。

人虽不是我所杀，但却是死于我手，对此我无法推脱。

【杀了便是杀了，王要惩罚，妾悉听尊便。】

我垂眸认罪，周九延却不许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