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指着皇帝的鼻子,怒骂:“我明明看到你牵着她的手逛花园的,你明明……”
说来奇怪,岑薇薇的形象在我脑海里变得模糊。我拼命去想,依旧没能抓住丁点记忆,连带着将质问容砚的问题也忘却了。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与容砚大眼瞪小眼。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说你饿了。”
虽然我忘了,但我肯定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跟你开玩笑。”
我板下脸,故作生气。
这副姿态没保持多久,就被我肚子响起的声音打败。
“还是先吃饭吧。”
容砚自说自话,将饭菜都端到了我跟前。
他动作缓慢,有些僵硬。我眼尖的看到他后脑的纱布,梦中景象涌入脑海。
“你受伤了。”
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他,只是想证实一下梦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他轻笑,舀了一勺米粥,递到我的唇边。
我赌气咬住调羹,他也不恼,反而小声说:“别磕到牙。”
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倒也不使小性子了。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小皇帝。可不知怎么的,我眼睛又花了。
眼前的人脸上多了几条皱纹,纱布成了白发。
我刻意揉了揉眼,他苍老的神态竟丝毫未变。
“容砚,你好像老了,没以前那么好看了。”
这算不上什么好话,但他却异常开心。
“是啊,可你还是那么好看。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想遇见你,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放下碗筷,抓着我的手,说了一遍又一遍。
肉麻的话语叫我偏过头,虽然我看不见自己,但我肯定,我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嫌弃。
十三.
我好像得病了,得了一种容易遗忘的病。
刚刚说过的话,刚刚说过的事,眨眼间就忘了。
这日,我不知怎地辗转到了河边的书斋。这里比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干净整洁的多。
我禁不住走进大门,陈设到与之前无异。
尤其是那书桌,上面宣纸都泛了黄。
我走到桌前,盯着诗画良久。
一股怪异的感觉由心里散出。
直觉告诉我,我该记得什么的,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倒是泪珠,悄然滑落。
水洇糊了墨,画上女人的模样鲜活起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门外又有人火急火燎的过来。
他穿着明黄的衣服,来到我跟前。
“原来您在这里!”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如当时一样,要将他推开,却使不上劲。视线逐渐模糊,好似看到他的身上有一只苍老的手。
我心一慌,着急将手拍去,无名的痛意袭来。
那是我的手!
再抬眼,少年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面容稚嫩,跟容砚有九成的相似。
与容砚相比,他看我的眼神少了些缱绻,多了一丝敬意。
像是……在看一个母亲。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说:“母后。”
混沌的记忆被撕裂,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半眯着眼,“谁是你母后?我还这么年轻呢,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少年笑起来的模样跟容砚更像。
他说:“是啊,您现在不过二十。”
“我二十了?”
我细想我的年岁,还真是记不清了。
“算了,你说几岁就几岁吧。”我摆摆手,跌撞回寝宫。
哦,那个未央宫现在就我住着了。
宫女模样好且乖巧,见我归来立即给我打来一盆水,让我泡脚。
澄清的水面,一张苍老的面孔显现。
我扒着我的脸,只觉得干吧粗糙。
慌乱再次占据我的心,我向着梳妆台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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