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开口：“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怎么没走？”

周美怡收起手机：“等你啊，一个人多没意思，跟我回家吧，要不然我就被闷死在家里了。”

我笑着答应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诶，你家车换香薰了么？”

“对呀，我特意选的，好闻不？”

“挺不错的，链接发我。”

“哈哈哈，就知道你！一生要链接的中国女人是吧！”

一路无话。

因为我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了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

手脚皆被绑在凳子上，空间逼仄，头顶上一只老旧的灯泡吱呀吱呀地晃荡着。

在这样的空间中，我根本分不清时间。

被绑架。

脑海里，这个念头刚一出来。

我就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狭小的空间几乎是瞬间就将我带回了小时候被人贩子虐待的那段日子。

他们当我们是猪，他们将我们都圈养在猪圈里，他们让我们吃猪食，不高兴的时候就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

我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煞白，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里。

“放过我，放过我·····”

分不清时间和昼夜，我昏昏沉沉的。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崩溃地大喊：“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声嘶力竭的怒吼，猩红的双眼，我想，我肯定就像个疯子一样。

我艰难地挪着凳子，等费劲地挪到墙边时，我咬着牙，狠狠地撞向坚硬的墙壁。

一下，两下，三下·····

我感受到湿热的血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大门在此刻轰然打开，朦胧间，我看见王秀梅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她抱住我，不让我前进半分：“小婉，小婉，别撞了，妈求求你，你放心，只要你和你弟弟换了肾，妈就把你放出去，妈没办法了，妈真是没办法了啊。”

8

我恍惚了。

恍惚间，我甚至看到了大伯母冷漠地站在门外。

我听见自己问：“多久？”

王秀梅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一周，就一周，小婉，就一周，你就在这里待一周就好，妈求你，妈求你·····”

我怔愣地看着她的侧脸，声音艰涩：“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说话，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将饭菜和水放在我面前后，又退了出去。

我的手脚被解开了，只剩下一个铁链子拴在脚上。

距离很精确，保证我再也撞不到墙壁。

这条铁链，倒是和人贩子栓我们的那条很像。

我自嘲地笑了，每日按时吃饭。

尽管这样，我还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

一周后，王秀梅将我拉了出去。

医院里，我看见了大伯母和周美怡。

她们还是没事人一样地和我打招呼。

周美怡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小婉，对不起啊，王秀梅求到了我头上，我也是没办法。再说了，你不是也想救你弟弟嘛。”

大伯母也是一脸怜爱地看着我：“好孩子。”

我乖巧地朝她们笑：“装什么啊，搞得这么恶心。”

两人脸上的假笑撑不住了。

周美怡也不装了，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周韵婉，你今天这样怪不了别人，我那么真诚地待你，你却找人把我撞得骨折，你安的什么心？”

我看向大伯母，勾唇一笑：“您呢，没什么想说的吗？”

周美怡推我一把：“你别把矛头指向我妈，绑架你是我的手笔。我倒想问问你，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状似疑惑：“这话我倒想问问你妈，为什么我爸妈对你们一家这么好，却要几次三番地要害他们唯一的女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