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君宜在孙袅袅那里逐渐长大，孙袅袅每次进宫来找我的时候，都会带着小君宜，她和孟栩从小玩到大。

孟栩性格很像我，性格大大咧咧，聪明好动，朋友一大群。而孙君宜明显内敛小心，大家闹成一团的时候，她只会含笑站在旁边站着静静地看着。

但是小君宜非常喜欢粘着孟栩，走到哪跟到哪，即使她不怎么说话。

后来两人上了宫学，一向柔和恭顺的孙君宜，突然很生气孟栩跟其它女孩子走得近。孟栩觉得很烦，气势汹汹回来向我告状。

“母后，能不能把孙君宜调走啊？她真的很烦，自己很没趣还不让朕跟别人玩。”

我说：“好啊，本宫叫人给宫学那边说声。”

孟栩立马泄了气，改口说：“那算了，倒也不用。”

“你是皇帝，你嫌长宁郡主不好，也有权把她踢开，何必告诉本宫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他挠挠脑袋，困惑地走了。

几年后有一天，孟栩黑着脸从宫学里回来，左颊上还肿了一块。

我问：“打架了？”

他说：“有几个公子哥儿对长宁郡主不敬，儿臣跟他们......儿臣在宫学聚众斗殴，请母后责罚。”

“才打几个人，就伤到了。”我起身更衣，带他去跑马场：“从今天起你跟着我习武，免得以后连媳妇都保护不了。”

孟栩脸一红，但还是雀跃地跟我在场地练招式。

他三年如一日地苦练，常和我比试，成效颇丰。

那一次站桩的时候，他还是气馁了：“母后的武功炉火纯青，儿臣这辈子怕是比不上了。”

“孟栩，人走意，剑走心。抄起剑的时候，脑袋和心总要过一个。”我问他：“本宫走的是脑袋，你要选哪一个？”

孟栩愣了愣，低下头沉思。

“不用现在给出答案，以后你会用你的人生去回答这个问题的。”

二十四、

孟栩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玉树临风，我打算给他寻一位皇后。

我问他可有意中人选，他毫不犹豫报了长宁郡主孙君宜的名字。

“为什么选她？”

“因为她跟朕说，她爱朕。”

“那你爱她吗？”

“母后，什么是爱呢？”

我反问他：“你觉得苏首辅是怎样的人？”

他毫不犹豫地说：“包容，开放，是当朝最智慧的重臣了。”

“还年少时，他顽固刻板得招人讨厌。自从娶了叛逆泼辣的孙氏，你看他现在变得如何？”我笑笑，言语中，羡慕之情不觉流露。

“他刻板？朕看不出来。”

我说：“同气连枝，共荣共损，互相造就，这就是爱。”

“那母后呢？母后的爱呢？”

“本宫为了大筱甘愿将自己的生死，爱情，希望乃至一切置之度外，哪怕是家破人亡，万劫不复。这就是本宫的爱。”

我转开话锋：“修身齐家而后平天下，你若能齐家，治国也不在话下。”

二十二、

长宁郡主被册为皇后。

他们感情的事我从不干预，本担心二人性格差异过大，会有不和。但孙皇后谨慎自持，不仅能平息温栩的浮躁，还能协助他解决政事，树立君威。

温栩虽闹腾，但懂得从一而终，对孙皇后关爱有加，还会给她添乐子。

孙皇后对我也很恭敬顺从，我常找她说话，发现她在兵法战术上也颇有造诣，不得不感慨，他们孙家真是一脉的枪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