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自始至终很平静，仿佛死的人不是袁笙，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放下碗勺，说了一句我都没想到的话：

“反正她也该死。”

我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他猛然起身，把我抱到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

炙热的亲吻细雨般落下，唇齿缠绵耳畔，轻舔慢咬，苍劲的大手拿捏分寸往下游走。我主动褪去他的里衣，宽阔的胸膛裸露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一愣。

床单上落了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守宫砂褪去，他食髓知味，从身后餍足地搂着我，昏昏睡去。

在他睡着之际，我问：“你是不是赤辕一脉血统的人？”

他非常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答我，还是困意使然。

我没有困意，刚才他胸膛上正对心口的刀疤，混着烛光细闪，搅乱了我的思绪。

二十、

我重回权力的巅峰，坐拥四十万兵权，统领锦衣卫，还执掌皇后凤玺，温骏给了我绝对的权力裁决大筱所有事务。

我让白清瑶做中宫宫令，再次代我处理锦衣卫的事务。白清瑶鞠躬尽瘁，事必躬亲，南北镇抚司来来回回地跑，在她的操劳下，锦衣卫抹除了鹰犬的骂名，日益发展壮大，而她的脸色日益憔悴。

我关心她的身体，让她歇歇，她谢恩后跟我说，每次进到镇抚司，她就想起年少时和沈策在这里纠缠打闹的日子，如今物是人非，锦衣卫是她最后的慰藉了。

温骏再也无心于国事，每次上朝他哈欠连天，经常中途就甩袖子走人，把整个朝堂丢给坐在珠帘之后的我。

下了朝去寻他，他不是歇在我的坤宁宫，就是在宫学里闲逛。

有一次从勤政殿和大臣商议完国事回到坤宁宫，发现温骏从我那几个陪嫁箱子里翻出了当年的车轮舸。

他惊喜地问我：“你真的这么喜欢它？”

我麻木地点点头，然后把话题转移到讨伐北夷的要事上：“如今大筱兵力今非昔比，朝臣们决定把讨伐日期定在立秋......”

“早知你喜欢车轮舸，我就天天给你做了。”

他开怀大笑，转身走出坤宁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站在原地，失望透顶，这就是我当时为大筱选的皇帝。

当晚有小太监给我报，温骏泡在御书房没有着手于讨伐战事，而是在绘制图纸，又重持他的机甲旧业了。

我气得摔烂一桌茶杯：“给本宫告诉他，他要是再沉迷于这些没用的东西，这皇帝他就别当了！”

可就算这样，各种各样的战舸模型还是源源不断从温骏那里送来，我懒得看内官呈上监托盘里的大大小小的机甲，把它们随意打发了。

立秋降至，大军即将浩荡出发北上，满朝竟找不出除了孙铭外第二个戍边守疆的男子。

朝臣推荐了几个世子，我一一召见，都以失望告终。孙铭神兵天降，那些软脚蟹一样的人，哪能像他一样在辽北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冲锋陷阵。

当晚，我召见了孙袅袅。她从小和哥哥舞刀弄枪，熟读兵法策略，父母死后，她也曾随孙铭上阵杀敌，气势丝毫不输男子。

我问她，你愿不愿意跨出宅院，继承你兄长的衣钵，重回沙场？

她突然哭了，跪下来叩谢天恩，说，她就算粉身碎骨，也想灭掉北夷，砍了蒲奴的脑袋，替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