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二哥真的要争权吗？你以为我大哥真的暴虐吗？你以为我们孟家子女三人的关系，真就如外界所说的那样破裂吗？太天真了，我们都是做戏罢了。我二哥扮演诱饵，父亲佯装有意传位于他，你们趋炎附势，当然就被揪出来了。而后大哥登基，我二哥提供你们谋反证据，大哥才得以灭掉你们阵营的全族，当然，这也是你父亲刺死我二哥的原因。”我冷冷地讲下去：“那个传位玉玺，也是我大哥要我拿到辽北去的，他知道袁家在朝廷还有残余势力，就亲身做诱饵，诱使你们篡权夺位，然后我们再调兵回来，把尔等一网打尽。”

我轻蔑地嗤笑：“我们帝王之家用生命作戏，织了一张天大的网，请君入瓮，难道还灭不了你们这帮蠢材？”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高风亮节，若不是政治如此腐朽，他能失望透顶结阉党吗？孔大人的师傅陈太师一生廉洁奉公，不过是跟我们袁家有些交集，值得被划为反贼一同诛灭三族吗？要不是我父亲和温学屹政见对立，温骏是我的人，哪有你的份！”她恨恨哭出声：“你们孟家人不配当皇帝，他孟凡政死得其所！我们就算是死，也休得让你们孟家安宁！”

我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冠上的珠结垂下来，在她眼前闪烁着荧光，一字一句嘲讽着她的落魄，杀人诛心：

“温骏也是我的，后位是我的，天下是我的。本宫原话还给你，无论是于大筱江山，还是在温骏心里，我孟凡纾的位置，你也动不了。”

袁笙崩溃大叫，头发散成一团贴在脸上，在地上如蛆虫一般向我蠕动。

“孟凡纾，你无情无心，你凭什么？你不配，你不配！”

无情无心？可笑，我的心早就死在差点葬命于黑豹的那晚，我的情也用尽在了沈策说不爱我的时候。

她生不如死的哀嚎，绝望地喊着温骏的名字，这万念俱灰的样子我真是享受得要死。

那晚。

坤宁宫张灯结彩，桌子上摆满名贵珍宝，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我看着周围的布置，于母亲膝下和大哥二哥恣意玩耍的日子历历在目。

谁能想到，当年我母后的寝殿，后来竟成了我的。

房里只剩我们两人，温骏一身礼服，摆摆手叫我去喝合卺酒。

我熟练地交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我伸手制住了他，然后端来两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羹，一碗自己喝下，把另一碗送到他口边。

“我亲手做的，尝尝。”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动勺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知道袁笙是怎么被我杀死的吗？”我挑衅。

“干嘛说这个？”他没看我。

我没回答他，自顾自说道：“七只黑豹，我从辽北带过来，牙上涂满梅上霜，把袁笙生生撕裂的。”

他仍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东西，出乎我意料的平静。

“和当年她的手段一模一样。”

“对。”

温骏没回答我，继续动着勺子，碗里的肉羹很快见了底。

等他吃下最后一口时，我大笑起来，心里从未这样舒爽：“怎么样？你青梅竹马的味道怎么样，比一般的肉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