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不住事！

“好了这些东西都给你，我去找天帝了汇报这件事了！”

天界真复杂。

我想把根扎进土里睡觉。

睡觉之前，得先把司命的遗产整理好，省得一觉醒来，那些仙人连块土都不留给我。

占星殿里有个缩小的星盘，司命把许多东西放在了星盘中间，我走进星盘，想把那个白玉花盆取出来。

往里面放些土，绝对是上好的床！

“好饿……呜呜，我好饿……”

突然出现的幼童声音，让我汗毛立起。

“谁在里面！”

我怒喝一声，环视四周，周围都是司命丢的东西，根本没有生命。

“好难受，我好难受……”

“好痛，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眼前的星子变成了一道道的线，痛呼声逐渐远去，却有记忆在脑海中复苏。

19.

我是神山中自生的一抹灵智。

神山是父神葬身之地，这里却没有父神的遗志，只有我这个鸠占鹊巢的灵智。

在他人看来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山，是我的私有物，山中任何精怪都不能抵抗。

为了不被打扰，我设下禁制——

离开神山的精怪不能再返回，任何神、仙、鬼和精怪，不得随意进入神山。

可是我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族。

尽管人族力弱，寿命短，可还是有人族发现了这处福地洞天。

率先进入神山的，是一个小男孩，他身形瘦弱，像是只包了一层皮的骨架。

可是他那双比星子还要亮的眼睛，莫名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很安静，唯一聒噪的地方，就是他的肚子。

他的肚子吵到我睡觉了。

我化为人形，出现在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颗桃子。

看到食物，他的眼睛亮起，连问都不问一句，三两口把桃子塞进嘴里。

他一共吃了四颗桃子，才停了下来，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他只是跪下朝我磕了个头，然后离开神山。

这也许是个哑巴。

又过了些日子，大雪封山，我再次被吵醒。

那个小哑巴倒在雪地里，烧得满嘴胡话，一边说着“主人饶命”一边打颤。

我把他丢进温泉，找野鸡借了几颗蛋，一起丢进了温泉里。

只要他说胡话，我就剥开一颗蛋，塞进他的嘴里。

七八颗蛋进了他的肚子，他终于醒了。

清醒的瞬间，他先是猛地颤抖一下，看清楚身边是我之后，慢慢松了口气。

“神女，我有罪。”

嗯？

“是我惹怒了神山，降下大雪，请神女直接责罚我，不要牵连主人的牛羊。”

20.

听不懂。

神山就是这样，为了精怪的生长平衡，上个十年会四季如春，这个十年便会冰封神山。

上个十年，人族心想事成。

这个十年，人族一事无成。

“神山一直如此，你们这些外乡人来之前，该找精怪们打探清楚，这里究竟是怎样的。”

我不会针对人族。

“可是……我被主人献给了神山，以后不能回去了。”

我听说过，人族会献祭。

被当成祭品的人，是没有活路的。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你。”

人族又脆弱，寿命又短，我闭上眼睛睡一觉，等我醒来，这个男孩大概就会埋入黄土。

可是我低估了那些精怪的好奇心。

“哇，是人诶！”一只熊精躲在树后，避免和人碰面：“长得真可怕。”

“我能不能拿蛋，换他几根头发。”野鸡精跃跃欲试：“我想用他的头发编窝。”

“想吃。”老虎精很诚实：“可是吃了人会变妖，不能吃。”

他们叽叽喳喳的，吵得我根本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