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轻飘飘的，拆开看，里面没有纸，只有一颗空谷壳。

我捏着谷壳看了半响，然后塞回信封中。

现在我要搞清楚的是，禾蓁蓁和我有什么关系。

阎王是五大帝之一，没必要哄骗我这个只有根部用处大的精怪。

司命在闭关，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月老。

顺便把人偶还回去。

去找月老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小河，那河里连根水草都没有，清澈得像是根本就没有水。

每次路过，我都会光着脚踩进河里，顺着河流走上一段路。

身为植物，我是无法拒绝水源的。

只是这次在河里，有别的神戳在小河的正中心。

6.

没等我换路，那个神就转过身来。

看清楚对方的脸，我立刻低下了头，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脱身的借口。

眼前的神是司命得罪不起的神——本该宅在天神殿的天帝。

“天……天帝……你好？”

有没有神来救救我！

我没有学过天界的问候方式啊！

司命你是完全没有想过，我遇到不能得罪的人是什么情况是吧！

“这些年我过得不错，你呢？”

天帝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司命的名单里，说天帝是个心思深沉的宅男，天天待在天神殿里指点三界众生。

可是现在交谈起来，他的语气温和，完全不像是司命说的那样。

我抬起头，对上天帝的视线，他的眼中有着和语气同样的温柔。

我……认识他吗？

“我倒是问了一句废话。”天帝伸出手，捏住我肩头的人偶，笑着说：“离开神山，你一定很辛苦吧。”

他的态度有些暧昧。

很奇怪。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

身为小小精怪，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做些不该有的白日梦。

天帝只是笑，没有说话。

人偶上的一根红线缠住他的手指，他缩回手，那根红线跟着他的手指一起离开了。

7.

红线……碰瓷了？！

不对不对，仔细看来，人偶身上的红线，都是缠绕在身上的，并不是人偶自身拥有的。

虽然事实是这么个事实，可红线碰瓷了天帝，倒霉的只可能是我。

“那个……天帝，这个红线……”

“桑桑。”

啊？

天帝是在叫我吗？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一样的蠢……一样的残忍。”

法力高强的神，消失从来都不用和我打招呼。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我，捧着少了一根红线的人偶去找月老。

今天的月老，仍旧在勤勤恳恳的系红线，我吞吞吐吐的开口：“月老，那个……我有件事……”

“遇到天帝了？”

嗯，这老头儿怎么知道的？

“红线少了一根。”

我震惊得声音都变了个调：“你！你知道这些红线是怎么回事！”

月老无奈的摇摇头。

“茶茶，我是月老，要是看不出红线是谁的，那就不配当月老了。”

“这些红线，都是别人的，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别人死缠烂打缠在你身上的烂桃花。”

“天帝把他的红线取走了，想来他已经把往事彻底放下了。”

往事？

看着剩下的红线，我不禁思考，我到底遗忘了哪段烂桃花。

可是明明我这一千年里，都在神山中睡懒觉，完全没时间去招惹别人。

要是说上辈子……

众所周知，精怪是天地灵气开智的，没有魂魄，也就不会有上辈子和下辈子。

我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指着剩下的红线问：“月老，都有哪些烂桃花，你和我说说。”

月老朝着我指了指。

我眨了眨眼。

难道说，我是个自恋的人，我的烂桃花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