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那样做是有苦衷的。

……

那日山上的风十分冷峭，红衣翻飞，断崖之畔，鲜血漫地。

“瑾哥哥，我愿伴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上碧落，下黄泉，终不悔吾心，你可愿？”

他明明轻笑着说他愿意的啊……

11

莺贵妃的话在太后那里自是起不到什么作用，无非是想给自己立个好形象。

我跪在慈安宫外，觉得有些荒唐，我本是来给太后送消息的，她却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中午的日头高高的。

才跪了半个时辰，我眼前便开始发黑，最近身子总是不爽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若是真到日落之时，我还焉有命在？

即便是留下一条命，怕是也保不住这双腿，一个有缺陷的妃子，恐怕皇上也会厌了。

太后果然是太后。

“只要你成为我的人，日后替我做事，帮我重获圣心，我便请求姑母放你一马。”

耳畔传来一道声音。莺贵妃不知何时立在我的身侧，我竟没有发觉。

我霎时清醒不少，仍记得我来这的目的，开口：“我想与太后单独说几句话。”

“你觉得太后会想见你吗？姑母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狐媚惑主之人。”

她捏住我的下巴，眼中满是嘲讽。

我脑中顿时一阵清明。

难怪，难怪太后对我敌意如此大，也不怕宫太傅有微词，当众惩罚我。

想当年先帝与雪容妃青梅竹马，恩爱十分，一直被后人所赞美。若不是为了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恐怕后宫之中只会有雪容妃一人。

如今的太后，当年也是枯守宫灯到天明，自是见不得我这般受宠。

人对自己缺失的东西，总是要格外在意些。

我知莺贵妃不会帮我传话，其余的事，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趣，我也无心参与其中，干脆便保持沉默。

“你若是不应，那就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扬起手，阴恻恻的说道。

对我的表现十分不满。

望见她的动作，我眼中寒芒闪过，时刻准备着反击。

如今的我什么也不在乎，更不会如之前那般在宫中处处拘束着自己，居然可笑的想努力做个世人眼中的好妃子，只是为了他。

我等了许久，没有意料之外的疼痛。

“皇上，你怎么来了？”

莺贵妃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她将要打我的手藏在身后。

皇上拂袖，没有理会莺贵妃，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冲着殿内说道：“若是有错，那也是朕的错，与她无关，母后不该为难于她。”

我瞥见莺贵妃在后面气的跺脚。

我在他的怀里，周围景致一一掠过，这是我做菀妃的时候在宫中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一如未进宫前，他也是这样的护着我。

膝盖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我抬头，望见他认真的在为我敷着膝盖处的淤青，岁月静好，让人忍不住留恋。

我甩了甩头，开口：“皇上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比如，我为什么会武功，又比如，为什么他日日与我相伴，却从不碰我？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像在迷雾中，我拼尽全力，却怎么也看不透。

如今他救我两次，我却想着让他死于太后之手，再犹豫下去，我难道就不会，有一丝不舍么？

“姝儿，不用怕，也不用多想，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他安抚着我，语气温柔。

“皇上，如今外面流言四起，臣妾想回桃心殿，皇上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