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小溪，快和他离开，和他走你就自由了。”

许久不见的时光站在我的身旁。

他声音唤醒了我。

我连忙扔下剪刀，借着花盆和陆离的手爬了出去。

他拉着我跑，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能听到那不知是他还是我的呼吸声。

直到我坐在车上，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真的离开那个魔窟了。

“小溪别怕，这回我一定保护好你，这回一定。”

听到陆离的话，我双眼渐渐聚焦。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我的邻居，算的上青梅竹马。

和我普通家世不同，他家是豪门世家，但我们俩投缘，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上了初中后，我们一个学校。

面对那些谣言，或许是他信了，也或许是他也害怕被孤立被霸凌，从没出手帮助过。

直到我跳楼，事情败露。

他被他父亲教训了一顿，没有男子汉气概，唯唯诺诺。

而他也醒悟，我转校后，他跟着一起，我被人欺负，他就去教训那人，带着满脸伤回家。

我病情恢复也有他很大功劳。

“陆离，你帮我，你家会不会受到影响。”

“父亲说了，江家还不敢动我家，你放心，只要出了国你就安全了。”

只要出国，可是出得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12

我和陆离来到机场，还没走到他的私人飞机面前，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

陆离的保镖也不敢示弱，和江家的对峙。

我看着中间虚弱得站都站不稳的江珒风，眼里满是苦涩。

“江少爷，放了我吧。”

我的声音充满了无力和疲惫。

“不！可！能！”

“可是你无论做什么，我对你只有恨。”

“我不在乎，鹿鹿，以前我做的我会补偿，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但你不能离开。”

“你怎么补偿？”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吼道。

“把我囚禁在别墅，夜夜死死抱着我，让我睡不得一个安稳觉。

甚至半夜想掐死我，让我错过高考，毁了我的未来。”

说到最后，我已经哽咽得快呼吸不过来，也快站不稳。

陆离扶着我，给我顺气。

“江珒风，你还不明白吗？在你身边，初中那些记忆每天都会在我眼前闪现。

那些肮脏的事，那些辱骂，一遍一遍地在我眼前重演。

江珒风，我也快疯了，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够了江珒风，放过小溪吧，她已经被你搞得够惨了。”

“不，不，不！鹿鹿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反光。

是刀。

“我，我放你走，只要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就放你走。”

“江珒风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我死也要死在鹿鹿手里。”

陆离挡在我身前。

“你不是一直想杀死我吗？不用那什么鹅肉和柿子了，就这个匕首，拿着他捅向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话让我如坠入冰窟。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我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他。

可是他还是乖乖地入套了。

他拿着匕首向我逼近，越过陆离，直直望进我的眼睛。

“疯子，离我们远点。”

保镖站在我和陆离身前，但也阻挡不了江珒风那炙热而又偏执的眼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江爸爸和陆爸爸。

他们都在等我的答案。

两位父亲选择站在外围，是和睦还是纷争，都交给了我。

压力压地我喘不过气，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

我难过地看向陆爸爸，距离虽远，我还是看出了他的为难。

就算如陆离所说的江家不敢碰陆家，可是今天他们一起过来，就说明江家警告陆家了。

陆家比不得江家。

江家是老家族，陆家是新秀，底蕴是比不过的。

我已经毁了，不能再连累陆离了。

最终还是在陆离担忧的眼神中，我选择和江珒风回去。

“陆离，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拜托了。”

我没有勇气去赌，赌两个家族的斗争陆爸爸会赢，赌我的家人真的会没事。

陆爸爸从小将我当女儿疼爱，我不能连累他们。

13

我被江珒风抱在怀里，浑身麻木，没有了任何感觉。

没有了厌恶，没有了排斥，只有疲惫。

“鹿鹿，我们一起好好治疗好吗？”

“好。”

“鹿鹿，那个时光是假的，乖乖吃药，忘掉他。”

“好。”

听到他提起时光，眼泪还是滑落。

“江珒风。”

“嗯，我在。”

“我不想要孩子。”

“好，不要。” “江珒风。”

“嗯。”

“我不爱你。”

“我知道，我爱你就好。”

“我讨厌你。”

“抱歉。”

14（江珒风视角）

初中我救了一个女孩，一个很纯洁的女孩，一个让我一眼心动的女孩。

可是她太干净了，干净得让我害怕触碰她。

后来听说她喜欢我，我很激动，但也是不敢接近她，怕玷污了她。

没过多久，机会来了，有谣言说她和男人厮混。

才初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出于想接近她的私心，我将谣言扩大，甚至阻止那个散播的女孩辟谣。

终于她有了污点，我可以接近她了，她可以是我的了。

但我没想到她会跳楼，草地上都是她的鲜血，她的四肢好像断了，扭扭捏捏的。

我晕了，醒来我以为我做了场噩梦，但父亲告诉我她死了。

我找不到她了。

每天看到的只有浑身是鲜血的她，四肢残缺的她，每天都是。

多得我快要忘记完好无损的鹿溪是什么样子了，快要忘记笑起来的鹿溪是什么样子了。

父亲说我病了，让我治疗。

可是治疗会让我连残缺的鹿溪都看不到，我拒绝，我排斥。

当我再次见到鹿溪时，我以为是上天垂怜，终于让我再次看到完好的鹿溪。

可是我抓住了她。

她就在我身边，身体是热的，不是凉的。

但我病了，经常伤到她，我开始积极治疗。

我没想到的是，她也病了。

宋医生说，是抑郁症和精神分裂。

我惊恐，因为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每晚我摸着她以前自残和跳楼留下的伤疤，和最近新添的，心里就异常不安，我总觉得她会再次离我而去。

我知道是我困住了她，她恨我是应该的。

可是我看着食物中毒的报告，心还是很痛，但我不甘心。

就算有陆离，我也不甘心。

我以死相逼，成功了。

哈哈哈哈，鹿溪终于答应了。

我很开心。

她恨我又如何，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会补偿她，我会给她最好的。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直到死亡，也会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