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只看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身后那人有些沉不住气:“苏信已经被下了大牢,看墨清昀的意思,倒是像直接让苏信担罪了。”
“也不知他手里有什么把柄,竟让苏信半分都不辩驳。”
他喃喃说着,我倒有些不置可否。
“把柄已经全抛出来了,苏信不辩驳,不过是以退为进,等清昀捞他罢了。”
身后之人还是有些不解。
我继续道:“信件也是可以造假的。”
我点到为止。
身后之人似有所悟:“你是说?”
“那几封信件,清昀比任何人都知道是真的,朝堂之上也不乏能辨认之人。可再过几日,谁还能保证,那几封信还是真的?”
听我这么说,身后之人懂又不懂:“那你怎么还不急?”
“没什么好急的。”我擦了擦手,将手帕往桌上一丢,“苏信可未必真信清昀会保他。”
“就算他信,我也可以让他不信!”说到最后,我眸色微冷。
“需要我做什么吗?”他问。
“不急,”我还是不慌不忙,“总要给清昀一点时间。”
“你是想?”
“我要对付的,可从来都不是区区一个苏信而已。”
我苏家满门上下数百口,边关五万将士,只苏信一条命,怎么够偿?
20.
不出我所料,又几日,再上朝时,清昀果然提出那几封信是假的。
只可惜,他刚这么说,就见殿下严太傅神色复杂。
清昀找来作假的人确实手艺高超,可满殿文臣,无不是从科举一路路考上来的,对字体字迹的研究,远超清昀的想象。
更重要的是,那日,严太傅手上,还留有一封信。
若换了其他大臣,兴许就给了清昀一个面子了,可这人是严太傅。
他当场就揭穿了清昀:“这几封信,并非老臣当日呈上去的那几封。”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清昀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刚想说些什么补救之时,又有人匆匆来报,说是苏信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从天牢换了出去。
登时,所有人看向清昀的目光都不对了。
一代君王,屡屡为一个罪臣遮掩脱罪,这其中意味,不得不让人深思。
再联想苏信入狱的原因,众臣心中俱有思量。
都说飞鸟尽,良弓藏,沈大将军之死,果然是另有隐情。
新皇,许是比众人想的,还要阴狠。
这让众臣俱是心底一惊。
作为君王可以多疑狠辣,但多疑过了头,用的还都是不见光的手段的话,就让人不得不警惕了。
21.
层层变故,让清昀数遍了怀疑的人选后,最终又找上了我。
“曦儿,是你吗?”
我面上一片茫然:“陛下在说什么?”
“真的不是你?”他紧盯着我,似乎想看出什么。
可我不是当初的沈曦,我怯怯的看着她,一副柔弱模样,像极了依附别人而生的菟丝花。
他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做出一副盛宠我的姿态。
我略一犹疑后很快便想通了。
盛宠一个酷似先皇后的女子,用来打消朝臣和百姓对他谋害沈大将军的怀疑。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般会做样子。
若非如此,当初的沈曦,也不会被骗,深信他会是一个好夫君,好君王。
可惜,戏已开场,又怎容他说停就停。
22.
逃出去的苏信,通过不知什么手段,联系上了苏贵妃。
苏贵妃自杀的消息传来时,清昀正在我的明光殿中。
到底是真真切切喜欢过的人,清昀明显有一瞬的动摇,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