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母地位卑贱早逝，他在宫中，过的甚至不如一个得宠的奴才。

遇见沈曦时，可以说是清昀一生中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那时，六皇兄正带着他的伴读欺辱朕！”

纵使过去很久，清昀说起这件事时，眼中还是闪过一抹阴郁。

对此，我很理解。

欺辱不过两个字，可当时清昀的难堪却还不是这两个字能一概而过。

他当时被按在地上，六皇子逼着他从胯下钻过，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让他跪着爬的，让他舔鞋的，甚至往他脸上吐口水的。

深宫的孩子，什么样磋磨人的手段没见过。

而这些，被他们一一用在了清昀身上。

“朕当时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们。”清昀说着冲我笑笑，似乎已经对当初的受辱释然。

可我知道不是。

当初的那些人，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不如死了。

“幸好后来，曦儿来了。”他又笑，这次，他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她救了朕！”

可她也看到了你的不堪狼狈，以致多年后你仍旧耿耿于怀。

最后，她死了。

5.

清昀还在诉说着那些过往。

我默默的听着，没有搭话。

而他也没想着我会接话。

他只是想倾诉。

他说累了，便准备休息，没有多做什么。

第二日的时候，他手下的大太监送来了赏赐。

午膳时，他更是命人出宫，买来了一些宫外才有的美食。

天香记的烤鸭，隆记的肘子……

都是先皇后曾经喜欢吃的。

先皇后出身将军府，自幼不爱红妆爱武装。

吃食上面，也不似京都女子那般，偏好精致清淡，反倒更喜荤腥。

只是，我不是先皇后。

我看到肉，便想吐。

而我也真的吐了。

6.

待我从那种难受劲儿中缓过时，桌上的菜肴已被清昀命人撤走。

他看着我，眼中似喜似悲。

“臣妾无状，望陛下赎罪。”我倾身致歉，却被清昀扶住。

“曦儿，朕就知道是你。”他紧紧的抱着我，声音哽咽。

“你放心，朕定会将皇后之位还于你！”

他说的斩钉截铁，那份坚决，一如当初想要废了先皇后那般。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执着在得不到与已失去。

他的话很快便传了出去。

宫里素来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尤其是近些年来，他对朝堂后宫的掌控，已是越来越差。

当天下午，苏贵妃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沈曦，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她一上来就想打我，我眸光轻闪，并没有躲。

“啪！”的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她却犹不解气，还想扑过来撕打，却被人挡住了。

是清昀留下的人，说是要保护我的。

苏贵妃显然也认出了那人，原本温婉的脸更狰狞了。

“他居然还给你留了影卫！”

皇室影卫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掌握在历代帝王手中。

“沈曦，你为什么不死的干净一点?”她愤怒的质问。

我敛眸，语气平静:“贵妃认错人了 臣妾不是先皇后。”

可苏贵妃显然是不信的:“你怎么可能不是她，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一沾荤腥便呕吐不止。”

我闻言轻笑:“贵妃弄错了吧，先皇后出身将府，尤喜荤腥。”

“她当初是喜荤腥不错，可是……”她说着凑近我，眼里是明晃晃的恶意，“当初本宫可是活剐了那个孩子，做成肉丸送给她。”

“你说，在那之后，她还能吃的下荤腥吗？”

她直直的盯着我，似乎要看出我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