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贺绍钦……你属狗的，咬我耳朵做什么。”

耳尖传来尖锐的刺痛，似是男人在用那虎牙厮磨。

“本来就是，我什么都没说错。”

我一把推开男人，他大概是没防备，被我推得连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我累了，先上去了。”

我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小屋，透过窗帘缝隙往下看去，男人的身影还站在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只是孤孤单单的，显得分外孤独。

我恍然记起那天夜晚，路灯初亮，我趴在地上看着那盏光亮，好似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模样就深深印刻在我心中了。

23、

病床上的人这两天是好了不少，行事也是越发嚣张起来。

我掀开被子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人握住了指尖。

我强忍着心中的恶寒甩开，那人却又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了上来。

“姜南，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没想明白吗？与其在这当医生，不如卖我一次，怎么样？”

哪怕过了十年，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从一个恶劣的人变成了一个人渣。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几乎每一个都是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脸上的笑越发恶劣，我轻轻按压指尖，一声痛呼几乎响彻了这个病房。

“你个贱人，下手不会轻点啊……”

“都出去。”

我握着手腕，低声开口。

原本挤了一病房的人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怎么？要在病房？我不介意啊。”

我扭了扭脖子，指尖印上他的脖颈，低声开口，“现在想来，你说得真没错，我父亲是个滥赌暴力的酒鬼，我母亲是个抛家弃子的浪荡女子，陈力，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你做了一次手术就成了既往不咎的神了？”

我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眼看着他的面容变得扭曲，心中的快意却是越发的痛快。

“你猜，如果我杀了你，是医疗事故还是故意杀人？”

24、

“让他妈去处理一下。”

外面的小护士看着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我的眼神，大概是在对我说，处理什么？送太平间？

“他失禁了。”

“哦……哦哦。”

我没想过，在我昨天说了那些话后，这个女人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南南……”

我看着她这张温婉的脸，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未这样好声好气的和我说过话。

可我也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孩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最开始，她还握着我的手倾诉着思念之情，可越到了后面，这话倒是越说的可笑了起来。

“南南，你相信妈妈，妈妈不会害你的，我查过了，不过是给你妹妹捐个肾，人少了一个肾还能活的。”

我冷眼看着面前这个满目愁容的女人，一股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由泛了出来。

我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母爱这个词，只是并不是对着我。

她的哭闹声在我耳边纠缠，我是本该麻木的，可我却忍不住为十年前的自己感到不值。

那个时候，我该是多么犯贱，对她还会抱有一丝母亲的幻想呢。

明明对医生来说，手是最重要的东西。

眼前的女人能为她的另一个女儿向我求肾，可对着我，连那手腕上的红痕都不曾注意到。

这一刻，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暗无天日的时光，只觉得心凉。

“沈女士，我们十年前就脱离母女关系了，这是走过法律程序的。”

她听着我的话愣在了原地，似是早就忘了还有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