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却牵扯了嘴角的伤痕。

“大叔，别多管闲事。”

我撑着地站了起来，略过还愣在原地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救了我一次，只会换来他们更严重的报复。

十几岁的少年，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会多么的恶毒。

4、

“你听说了吗，那个姜南，出去卖的。”

“真恶心，不会染上什么病吧。”

……

不堪入耳的话一句句传入我的耳中，我低着头，只当什么也没有听见。

一双足球鞋挡住了我的去路，不用抬头，我都能知道是谁。

“姜南，听说你是卖的，不如让我们试试啊。”

少年们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少年的年纪，究竟是从哪里学来那么多下作的手段。

他似是被我盯的有几分恶寒，揪着我的领子，就想挥拳打上来。

“姜南，跟我来一趟。”

一场暴行被阻止了下来，他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到我的耳边，“姜南，我等着你哟。”

到了办公室，却是我意想不到的人在等着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办公室，我只感觉耳朵里似有血迹渗出。

“死丫头，跟你妈一个德行，都是贱货。”

我的父亲，就这样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赏了我一巴掌。

他还要冲上来打我，还是周围的老师再三劝阻，才把他给拦了下来。

或许是血液充斥了耳腔的缘故，周围嘈杂的身声音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

我想，今晚上回家，我大概会被打死吧。

我拿着剪刀，坐在房门口，一刻都不敢入睡。

只是，等到深夜，屋外始终没有传来踹门的声音。

5、

“姜南是吧，你父亲姜奇，昨天因醉酒失足，掉河里淹死了。”

我稍稍偏过左耳，才隐约听清楚那几个词。

姜奇，死了。

这一刻，我突然想笑。

这样的人，怎么能死的这么简单。

我以为，他死亡的那一刻，至少应该是血液喷溅。

可现在，他紧闭着双眼，分外安详的躺在那，再也没了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已经成年了，为这个所谓的父亲处理好后事，那个破旧的房子就成了我唯一的居所。

学习，成了我唯一的出路。

只是现在，我也了无牵挂了。

“姜南。”少年顽劣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与以往不同，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

“有事？”

“哟，这是长本事了，怎么，这几天没来学校，去哪里卖了？我说过的，等着你哟。”

周围的声音开始指指点点，我朝着那少年一步步走近，他脸上的笑容渐浅。

“怎么，这是送上门来了。”

我看着他那张一张一合的嘴，直觉的聒噪。

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你看，他的耳朵也流血了。

他捂着耳朵，似是不敢置信，周围的人都被震慑的不敢动弹。

“都愣着干嘛，给我弄死她。”

我挨了这么多年打，不是什么都没学会的。

这样以一敌众的场景，只有摁住一个人，往死里揍，才是解决的办法，同样，我也知道，打哪里才最疼却又不至于致命。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一脚踹在少年的小腿胫骨上，骑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用了死劲儿。

耳边是学生尖叫的声音，他们再也顾不上收拾我，只想着能把我给拉开。

再后来，就是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

我被拉到了警局。

6、

“我的儿子……你个贱女人……怎么敢把我儿子打成那样。”

她的尖叫声大概很大，我耳朵不好，却还是能将她的哭声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