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更恶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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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一队人马驰骋在乡间土路上,所过之处烟尘狼藉。

  日头西斜的时候,这行人来到了某个村口。

  收缰勒停,萧元度半眯眼打量着眼前破败的村落:“确定这回没错?”

  从京陵快马加鞭,一路未停,按说早该到的,只是问路时口音不通,被指错了地儿,耽搁了功夫。

  旁边的亲随小心应答:“回公子,此处应是樊家村无疑了。”说完下意识捂住右脸。

  其上一道鞭痕瞩目,方才就是他问错了路。

  他深怕再挨一鞭,但萧元度这会儿心神不属,并未看他,微夹马腹,径自驱马进村。

  这时节已有炊烟飘起,村道上少见人踪,有注意到动静的人家,探头一看来者不善,又把头缩了回去。

  疤脸亲随指着不远处老树根下捉虱子的闲汉:“你,过来!”

  闲汉听见有人叫,再一看对方派头,顿时双目放光。他是在都城讨过饭的,见过的世面广,可不比这些畏畏缩缩的乡邻。

  将新捉到手的虱子咯嘣咬死后,立马拍屁股起身,拱手哈腰小跑过来,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贵人有事吩咐?”

  疤脸亲随眉心纠了个大疙瘩,忍着冲鼻怪味问他:“村里可有叫樊琼枝的?”

  “贵人找她?”闲汉有些意外,想到樊琼枝那小模样是挺招人的,又不觉意外了,连连点头,“有有有,我给贵人领路!”

  闲汉奔着拿赏钱去的,态度格外积极,在前头一路小跑,鞋不跟脚,跑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

  没多久便到了一处篱笆院前,院门低矮简陋,一推便开。

  闲汉进了院便扯着嗓子喊:“琼枝?琼枝?你家来客了,还是贵客,快出来待客!”

  无人回应。

  闲汉回头,见当先那个头上有伤的贵人已翻身下马,踱步进院。魁梧的身量,气势磅礴,瞧着就骇人,低矮的院落被衬得愈发局促起来。

  他目光缓慢扫视四周,辨不出个意味,倒是没了方才那副凶煞相。

  “没啥看头,头两个月刚病死了老爹,家里穷得叮当响,就剩这棵遭雷劈过的老树,连个活物都养不起……”闲汉急于表现,见堂屋也没落锁,大咧咧推门而入,浑似进的自己家,“樊琼枝,客来了!”

  萧元度负手立于院中,面色虽无异,细看的话,肩背处略有些绷紧。

  疤脸亲随看在眼里,不禁暗想,这樊琼枝究竟何方神圣,少有人能让五公子这般在意。

  正想着,闲汉挠着头皮出来:“人呢?”

  除了这间土屋,院里一览无余,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闲汉纳着闷,讨好地对萧元度笑笑:“贵人稍待,我去旁边问问,指不定串门去了。”

  也不用出去问了,他一路吆喝招摇,已经惊动了左邻右里,大伙不敢近前,正隔着篱笆院瞧稀奇呢。

  “四大娘,琼枝可在你家?”闲汉对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问。

  那老妪看了看他,又看看院中阵仗,缩了缩脖儿,不敢吭声。

  “欸你这老妇!问你话呢,聋了不成?信不信我……”说着脱掉仅剩的那只破鞋,作势要去打。

  那老妪抱头蹲下,浑身筛糠也似,显然被欺负惯了。

  她旁边人亦不敢阻拦。

  萧元度抱臂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平日也这般欺负过她?”

  她?谁?闲汉愣住。

  反应过来赶忙摆手:“贵人哪里话,小人哪敢……”

  萧元度可没耐心听他废话,下巴一抬。

  下面人会意,将闲汉擒住,三两下绑起,倒吊在了院中那棵半朽的树上。

  “贵人这是做甚?贵人饶命啊!”

  闲汉连连告饶,头脸很快充血,只是仍不肯说实话,一口咬定自己从未欺负过樊琼枝。

  院外围观的人深受其苦,却更怕这群人走后遭到闲汉报复,并不敢出来指证。

  手下人知道萧元度平素喜欢玩什么,将弓与箭适时递上。

  萧元度瞥了一眼,对前世惯常的乐子有些意兴阑珊,却还是伸手接过。

  闲汉见他歪斜站着,张弓搭箭眯觑眼,一副猫戏耗子的神情,顿时骇然。

  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只听咻得一声,箭身擦过头皮嵌入树干,黏结的头发霎时散开。

  “啊啊啊!!!”闲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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