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的眼睛不断观察着褚秋凡的漏洞在哪里,只要出现漏洞,赵襄便会毫不犹豫地攻击,这也是他的那些名师教的。
短短一炷香时间,褚秋凡已经被赵襄连扇了十几个耳刮子。一张原本还算粉嫩的脸,此刻已经变得又红又肿,就像刚出锅的猪蹄膀一般。
而赵襄自己却没怎么被褚秋凡打到,褚秋凡心里越发没底,这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气功,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都是练习武力的人,此刻若是发现自己所用的不是武力,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眼看着赵襄的拳头已经雨点般砸了下来,褚秋凡心底还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击败赵襄。一股气力已经从丹田处缓缓升起,直到汇集在指尖。
就在赵襄即将击中褚秋凡时,褚秋凡的指尖突然寒光一闪,一点星光一闪而过,这根指头恰好迎上了赵襄的拳头。
刹那间,一阵微波激荡而去,赵襄整个人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褚秋凡又运了运气,指尖的气力更是增强了一倍,甚至已经超过了褚秋凡的控制范围。
赵襄整个人被这一股气力震慑而去,撞在了石墩子旁,当场昏死了过去。褚秋凡没想到自己的气功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强大,他更加没想想到,用气功迎战赵襄居然如此轻而易举。
尝到甜头的褚秋凡,朝着赵襄飞奔而去,还想再出手,已经被赵襄的手下拦了下来。这几个都是十分厉害的武师,褚秋凡未必能胜得过,索性也就没有上前。
“不好了,快来人!”赵襄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身,原来是赵襄的手下人发现,赵襄的后脑勺刚好撞在了一处尖锐的石头上,而这尖锐了石头,又恰好戳破了他的后脑勺,一大滩鲜血往外汩汩流着。
此刻赵襄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离死亡就差一步了。孟昭云失魂落魄地跑了过来,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哪知道现在却酿成了大祸。
一个魏侯之子死了,已经闹得城里怨声载道,此刻赵侯的公子若是也死了,那这晋阳城岂非要变了天?
孟昭云上前拉住了赵襄的脉门,良久之后,她缓缓站了起来,面无人色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褚秋凡:“褚秋凡,你闯大祸了。”
褚秋凡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正要离开,这时候,不少武师已经将褚秋凡围了起来,赵襄的死根本不是这些人能够承担的下来的,只要赵侯动怒,这些人全都要死的干干净净。
“让我走,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刚才自己说,不管如何,与人无尤。。。”褚秋凡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
但是这都没有用,人既然被打死了,那一定要找个人来担责任,所以褚秋凡根本不能走。这时候,焦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都给我住手。”
他是六大武魂之一,他的话当然很有分量,这些武师见着焦坛亲自出来了,也都为他让开了一条道,其中的一名武师央求道:“武魂大人,这小子犯下的可不是小错啊,我们这里谁也担待不起,烦请武魂大人能够让我们带他回去交差。”
焦坛皱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赵襄,忙上前抱起了赵襄的脑袋,从怀间取出了一包药,洒在了赵襄的伤口处。
赵襄的脑袋立马就止住了血,这时候焦坛淡淡道:“他还没死透,还有的救。”此间,已经有人偷偷溜了出去,他听到赵襄死了的消息后,想也没想,就要回去通风报信。
众人被焦坛这话也是说的云里雾里,孟昭云分明已经试探过赵襄的脉门,已经可以确定没有脉象了,此刻焦坛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难道是为了给他的徒弟争取逃跑的时间吗?
焦坛继续道:“你们放心,他跑不了,该负的责,他一分少不了,但是人你们不能带走,我自会向赵侯解释。”
不等他再说下去,已经听到门外重兵围堵的声音。赵侯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这里,尚未进门,他便哭丧似的大喊着:“吾儿在何处?”
焦坛脸色突变,他知道,此刻若是让赵侯看到赵襄的样子,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他忙上前解释:“赵侯,赵侯!这件事。。。”
赵侯根本没打算理睬焦坛,径直朝着赵襄而去,一声长啸,震彻云霄。赵侯悲痛地哭喊着,他底下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赵侯的样子,因为赵侯从来没有过如此伤心的时候。
这时候焦坛已经在给褚秋凡使眼色,希望他快点跑,不过能逃走的希望已经不大了。焦坛还想跟赵侯解释些什么,但是赵侯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是谁杀害吾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焦坛忙拉住赵侯的肩膀道:“赵侯,赵侯,这件事是个误会!”赵侯一把甩开了焦坛的手,厉声道:“去你娘的误会,是你的徒弟杀了我儿子吧?我儿子现在死了,就一定要有人抵命!如果你不交出他来,老子不仅要杀了他,连你,你的那些弟子,我都要杀个干干净净!”
焦坛脸色突变,他的话赵侯一句都听不进去,而此刻如果赵侯就算杀了这里所有人,恐怕武君也不会惩处他,毕竟赵侯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人。
焦坛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我们都是大宗师的人,赵侯你怎么也要给大宗师一点面子。。。”
“狗屁面子,大宗师难道就能杀了我儿?快把那个小兔崽子交出来,是叫褚秋凡是吧?快给我滚出来!”赵侯几乎声嘶力竭道。
这时候,书房门被缓缓推了开来,姚若雪淡淡道:“好一个侯爷,也不看看你儿子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难道就是三秦的规矩么?”
赵侯被这么一问,也是有些吃惊,不过愤怒盖过了所有理智,他抱着儿子擦了擦眼泪:“哪来的野丫头,这都是你焦坛教出来的好徒儿吗?我看孟阙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收你做六大武魂之一。小丫头,把褚秋凡交出来,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赵侯是一名非常著名的武尊,其修为造诣早已超过了魏侯,元气青光更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刻要对付这么一个毛孩子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姚若雪见赵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什么用了。就算他事后后悔了,认错了,人被他杀了,一切也就都晚了。
姚若雪摇头道:“我可不知道褚秋凡去了哪儿,不过如果你能给我点时间的话,或许我能找出来。”
“不必了。”此话刚说完,赵侯的手心已经射出一道元气青光,姚若雪早就防着他出此一招,本已打算逃走,但是发现根本没这个机会。
这道元气青光,不仅速度迅猛,范围更是大的惊人,所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全都化为了灰烬。不管姚若雪想要从哪个方向逃窜,此刻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此刻真是为自己感到后悔,真不该逞强说那些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焦坛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赵侯居然真的出手了,而且第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唯一的女徒弟姚若雪。
但是他也无能为力,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幕的发生。白光闪过,周围都化为了灰烬,焦坛的这座院子,已经成了断壁残垣。
当白光消失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着姚若雪这边看了过去。让人诧异的是,姚若雪居然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而与此同时,在姚若雪跟前还站着一个人,那就是褚秋凡!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如果说先前褚秋凡能挡住元气青光只是个传说的话,那么现在,这个传说真正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赵侯也吃惊地看着褚秋凡,在他的生命中,从未遇到过能够抵挡元气青光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人了。
眼前这个人实实在在做到了这件事,完全改变了赵侯的世界观。赵侯显得很震惊:“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褚秋凡一字一顿道:“褚,秋,凡!”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赵侯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此刻死去的儿子尚在怀中,而赵侯却已经失魂落魄。
此刻焦坛抓住机会,也顾不得褚秋凡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他赶忙说道:“赵公子还有的救!只要去圆月宫找到天泉圣水,就能救回赵公子!”
赵侯和褚秋凡几乎同时吃惊道:“真的吗?”焦坛连连点头:“没错,赵公子虽然头部受伤,方才我已经为他止住了血,现在看来,他的外息虽然没了,但是内息尚且还在游离,只要找到天全圣水,给他喝下后,就能够调整好他的内息,从而救活他。”
赵侯厉声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圆月宫,他娘的,我儿子死了,圆月宫我也要灭了!”焦坛一把拉住赵侯:“不行,你不能去,圆月宫被玄帝设下过结界,但凡武魂级别及其以上的人进去了就会遭到反噬。你是武尊,进去了怕是要粉身碎骨。”
赵侯皱眉道:“那这该如何是好?我儿还能等多久?”焦坛望了一眼地上的赵襄,叹息道:“七天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要找到一个可以前往圆月宫的人。”
赵侯的眉眼扫向了四周,周围的大武师和武师一个个都向后退了好几步,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圆月宫那地方,根本不是他们这些练武之人能去的。
其实不管是不是武魂,只要是练武力的人,进入了圆月宫,都会遭到反噬,只不过,反噬的力道不大而已,但是对于自己的修为也有很深重的打击。而且最近圆月宫和杀神殿之间的杀戮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进去了未必有命能活着回来。
“一帮没用的废物,用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是个东西。”赵侯厉声呵斥着,却也找不到其他人愿意主动前往。
这时候褚秋凡高声道:“师父,让我去!”焦坛有些吃惊,尚未应允,褚秋凡已经再次说道:“师父,既然是我闯下的祸,那就让我来解决这件事好了。”
焦坛叹息道:“你武力太浅,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你去了等于白白送死。”褚秋凡摇头道:“师父,我找到天全圣水就回来,尽量不跟里面的人接触不就好了?”
姚若雪也接着说道:“是啊,师父,如果你不放心秋凡哥哥的话,那我跟着他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焦坛面露难色,这时候,赵侯厉声道:“好!就你们两个去,我等你们七天,七天以后,你们若是不回来,那就休怪本侯大开杀戒了。”
褚秋凡跟姚若雪踏上了前往圆月宫的路。要前往圆月宫,必须要经过泾渭河,和尼罗沼。这两个地方都是三秦有名的死亡绝境。
圆月宫之所以神秘,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有这么两个神秘的地方作为依靠,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妄图穿越这两个地方,到达圆月宫,但是几乎全都失败了。
他们的尸骸要么卷入了泾渭河滔滔浪花当中,要么陷入了尼罗沼无法自拔的泥潭之中。为数不多能够闯过这两关的人,也都死在了圆月宫门人的手下。
所以百年来,圆月宫总是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在渡口,褚秋凡发现,泾渭河畔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反倒是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感觉。
褚秋凡带着姚若雪走到渡口边,看到一条小木船被拴在渡口旁,船舱里坐着一个老大爷,老大爷年纪大概已经到了六十多岁的样子,两眼无神地看着船舱,嘴角边挂着一个旱烟斗。
旱烟斗里时不时喷出一股浓烈的烟雾来,老者显然就是这条船的主人,褚秋凡跟高兴地上前打了个招呼:“老人家,您这船摆渡么?”
老者冷笑一声:“废话,不摆渡我吃什么?”老人的声音十分坚定,看来并不虚弱,褚秋凡尴尬地笑了笑:“那么,你能带我们去尼罗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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