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萧绍益的生辰，他的身份自然想巴结的人不计其数。
一大早，将军府就已宾客盈门。
送礼更是送出各种花样，各种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皆是价值连城。
李堇阜虽未到场，但御赐的礼物到了，臣子生辰，收到皇帝的礼物可见恩宠。
另外萧皇后亲自到场给自己的弟弟庆生，只是皇后一行很低调。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月余，萧皇后却是眼见的苍老下去。看来母仪天下，拥有更大的权势，并未给这位皇后带来半点的滋养。
皇后亲手做了两副护膝给萧绍益。
“天冷，外出骑马一定要戴上。”皇后语气关爱，“别觉得现在年轻，就不注意，等年纪大了，膝盖会痛的。”
萧绍益接过护膝，“阿姐，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您贵为皇后，不必做这些事。”
萧皇后道，“阿姐也只为你做，你的东西从小就是阿姐亲手做的。”
萧绍益坚毅的面庞被亲情柔化，“阿姐，这些时日你过得可好？姜昭仪如今有孕，阿姐……？”
萧皇后轻叹，“绍益，帮我在族中物色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先安排在我宫中照顾，我会想办法让皇帝宠幸她们。”
如今萧皇后也只有让族中女子生下皇子再寄养在她名下这一条路了。
萧绍益问，“那佳柔呢？”
“让她也进宫吧，先教她一些南人的规矩、礼数，陛下喜欢温婉的女子。”
萧绍益点头，“阿姐，委屈你了。”
萧皇后苦笑，“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当时见他就觉得他非池中物，我爱上他也是因为他与众不同，如今他一朝升天，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怪只怪我，以为只要自己可以收放手中的那根线，他就永远都属于我。可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那根线从来都不在我手上。”
萧绍益握住萧皇后的肩膀，“阿姐。”
萧皇后道，“我没事，今日是你的生辰，该高兴的。“
“你二十三岁了，燕云儿也已走了六年，当年她的死并不怪你，且这么多年你为她、为她们家族做的早已够还她那份情了。”
“你该放下了，阿姐希望你能说一门亲事，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阿姐也能放心。”
萧绍益道，“阿姐，我会考虑的。”
萧皇后没再多说，她嘴上劝着自己的弟弟，自己却无法看开。若非如此，她早可以借腹生子，稳稳坐住皇后之位。
萧绍益应付了一日，酒喝了许多，却毫无睡意，于是去了书房。
桌案上摆着几本书，之前他像是并未见过，顺手翻来一看，入眼是漂亮的簪花小楷。
再看里面写的皆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兵法及用兵案例。
“赛虎，这几本书哪里来的？”萧绍益问。
“木姑娘送来的，她亲手誊写的。说是她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这个聊表心意。”
原来是木羽送的，比起那些金银珠宝，倒是她这礼物贴心。
“今日似乎并未见到她？”萧绍益问。
赛虎道，“木姑娘是昨日来的。她说府上今日定然很忙，就不来打扰了。”
萧绍益看着那几本誊写的工工整整的兵书。
“赛虎，帮我送一份东西给木羽。”
清栩没想到，萧绍益居然将汇匀茶社送给她。
汇匀茶社的事情被揭开，胡勇下狱，茶社充公。连同其他几处因此事被查处的店铺一起，都被李堇阜赏给了此事有功的萧绍益。
兜兜转转这茶社居然到了清栩手中，有些东西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
只是清栩也不知道，汇匀茶社于她还有预料不到的事情。
她有了皇甫九锡的支持，又与萧绍益攀上关系，一个汇匀茶社加上那一万两银子。
她已经可以在京中站稳脚跟了。
如今她最需要的是值得信任的人，认她为主，愿意为她赴死之人。
死斗场内，方及用折扇挡住鼻子，一脸嫌弃。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种残暴的游戏有什么好看？”
一个健壮的死斗士将另一个瘦小的男子压在身下，然后用一双手生生将那男子的胳膊折断。
场内爆发震耳欲聋的欢呼。
清栩看向方及，“你觉得谁会赢？”
方及不假思索，“当然是那个大个子，那个小个子小鸡一样，两人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若是赌那个小个子赢了，是不是会大赚一笔？”清栩道。
“那是当然，这场的赔率是20：1。”
“我押注小个子赢。”
清栩来到**的地方，将钱袋丢了进去。
“日子不过了？”方及调侃。
清栩笑道，“左右都是我叔父的产业。”
方及摇着折扇，“当我没说。”
反正李堇阜的钱，输了她也不心疼。
场中一高一矮两人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式，大个子将瘦小的男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那瘦小的男人却硬是不肯认输，任凭浑身是血、眉骨崩裂、血肉模糊。
“他完全没有一丝获胜的把握，为何还要坚持？”清栩问。
“这世上总有个把死心眼。”方及道。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清栩低声，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什么？”方及问。
清栩道，“没什么，他输了。”
那个小个子男子被大个子打得再也站不起来，到最后，他只要从地上稍抬起头就会被打下去。
整整一个时辰，他没死，已经算是奇迹了。
清栩从早到晚均在死斗场待着，比赛看了很多场，有人被活活打死，每当这个时候，在场的观众会异常兴奋。
一连几日，清栩都在默默观察。
这一日，比赛全部结束，清栩来到后场。
获胜者可以享受单独的房间，尽情撕咬肉食，享用烈酒。
失败者则全部被扔进一个巨大的铁笼中，拥挤在一起，散发着恶臭。
清栩在关着失败者的铁笼前停住。
里面的死斗士瞬间聚拢过来，一双双眼睛盯着清栩，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清栩没有理会，用手指出其中的几个人，看守将那几人从铁笼里面拖了出来。
清栩转身欲走，腿却被一双手抓住。
看守见状，拿着铁鞭就抽打在那人的手腕上。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可她没放手。嘴里发出低低的声音，“求你，带我走。”
那男子身形瘦弱、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但与此处的其他人却很不同。
他面部轮廓清晰，皮肤冷白，隐隐有几分美男子的感觉。
“带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男子的语气中满是哀求，目光忧郁。
看守还想再挥鞭，被清栩制止，直觉告诉她，这人会对她有用。
连同白面男子一起，被清栩选中的人被带到隔壁的房间，清栩吩咐那些看守退下。
屋中就只剩下清栩同那几个死斗士。
那几人盯着清栩，眼神空洞又警觉，凶狠和顺从居然在他们身上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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