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王府
房间内。
只有赵如意一人。
他看着门口,神色间满是忧虑。
不多时,房门开了,世子赵煜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王,您着急召孩儿回来,可有要事?”
“老夫问你:你我父子之言,你可曾向外人提及?”
“那日?您是说……我醉酒之日?未曾啊!父王,出什么事了?”
见儿子的表情不似作伪,赵如意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看看门口,他压低了声音道:
“宫里传来消息:萧寒求皇上重开恩科……”
“重开恩科?好事啊!”
“嘘……”赵如意做了噤声的手势。“皇帝并未应允。萧寒退之求其次,请皇帝彻查瘟疫一案,皇帝准了。”
“啊,这么说,重开恩科没希望了?”
听到皇帝不允,赵煜的表情瞬间变得焦急。
正是因为先帝开了恩科,他们赵家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只可惜,先帝死的太早。
恩科才办了两界,便不告而终。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都未能获得官身。
若是重开恩科。
怎么着他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但被却皇帝否了……这让他如何不急?
“此事没那么简单!”赵如意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那萧寒绝非善类,怎会无缘无故提出此事?”
“老夫在想:是不是你方师兄的身份被他知道了。”
“否则,他怎会无端拖老夫下水?”
“这……”赵煜也觉得不对。
可那天的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想来想去,他忽然眼前一亮。
“父王,您说会不会,是他有心借恩科之事入朝?毕竟这平民的身份,行事太不便利。倘若有个官身,别人便不好对付他了。”
“倒也有此可能。只是,老夫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面对萧寒,赵如意丝毫不敢大意。
他当然不知道:
齐帝心里,早把他归于了萧寒一党。
只觉得是那儿出了纰漏,才让萧寒针对于他。
眼下,他并不想在明面与萧寒闹翻。
这才将儿子召回,想问问实情。
谁知这一问,他更迷糊了。
“父王,这是个机会,咱们不能放弃啊!”
“唉,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
梆梆梆~
敲门声忽然响起。
赵煜眉毛一皱,厉喝道:“谁?”
“回世子,大内太监总管刘全送来一封信。说是……奉萧先生之命来的。”
刘全……萧寒?
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父子两对望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
赵如意随即使了个眼色,对着门外沉声道:
“刘公公人呢?”
“回王爷,他已经走了。”
“煜儿,把信拿来。”
吱~
房门开了道缝。
一个信封从外面塞了进来。
拿到信,赵煜火速回到了父亲身边。
嗤啦~
信封拆开了。
下一刻。
赵如意的脸色骤变,手中的信纸也滑落了下来。
只见那信纸上,写着一个名字:
方静斋
顿时。
赵煜的脸色也变了。
只因这方静斋,正是李睿的师爷!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寒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从未跟人说起。”
“现在已经不是萧寒知不知道的事了,而是……陛下要知道了!”深吸了两口气,赵如意的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
“好,好个萧寒!不愧是先帝器重,新帝欲杀的人杰啊!”
“这次算你狠,老夫认栽了!不过你别得意……”
“等下次,老夫再找你算帐!”
说罢,他一阵翻箱倒柜,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赵煜被他的举动弄得云里雾里,不解的在身后问道:
“父王,您这是要去那儿啊?”
“去救你和老夫的命!”
“啊,怎么救?”
“退婚!”
与此同时……
御书房。
齐帝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气氛凝重的,连呼吸刘全都觉得多余。
若有选择,他宁愿待在萧寒身边。
至少,他没那么喜怒无常。
“文宣王……赵如意……好,很好!”
“怪不得此事如此蹊跷?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把朕当猴耍。”
“可恨李睿还自以为得计,蒙骗朕这是他的主意。”
“该死!这些混蛋,统统该死!”
呯~
茶杯被扔到地上。
飞溅的碎片从刘全脸上划过,一丝血迹印了出来。
然而他却不敢有任何反应。
只能跪地叩头痛哭。
“陛下,您老要保重身体,万不可为了几个小人气伤了身子啊。”
“保重,朕如何保重?满朝文武,有那个是真心替朕着想的。一个个光是盯着朕手中的权利,何曾为朕分过忧?”
“陛下,老奴!老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你,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太监,能有何用?”
刘全的眼睛瞪大了。
随即,飞快的低下了头,心中满是不信。
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他鞍前马后,替陛下做了多少事情。
不,不是的!
陛下正在气头上,说得话怎可当真。
“陛下息怒,或许……或许此乃萧寒故意所为……”
“那方静斋怎么解释?”
盛怒之下,齐帝哪能听得进去。
刘全越说,他愈觉此事件是萧寒与文宣王导演。
目的,便是让他替两人背锅,做个纵容大臣炮制瘟疫的罪魁祸首。
更让他后悔的是:
居然还在不知不觉间,替文宣王和宁国公的后人赐了婚。
有了这层关系,那两人不联手对付他才怪。
“可恶的赵如意……可恶的萧寒!”
“去,给朕传旨!”
“朕要收回赐婚,让他们白欢喜一场。”
正说着。
门外忽然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
而这一幕,却偏偏不巧被齐帝看了个正着。
他顿时怒目而视,高声厉斥道:“混帐东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来呀,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陛下饶命啊!是文宣王在外求见,奴才不得已,这才……”
“文宣王?你何时成了他的走狗,给朕拖下去!”
齐帝根本不由分说,便下了指令。
见小太监哭嚎着被拖走,他这才稍熄了几分怒意。
“去问问赵如意想做什么。就说,朕身体有恙,不便见他。”
“是,陛下!”
刘全连忙起身,倒退着离开了御书房。
没过多久,便再次走了进来。
看着余怒未消的齐帝,他期期艾艾的道:
“陛下,文宣王是来退婚的。”
“退婚?哈哈哈!”齐帝冷冷一笑,语气中杀意森森。“怎么,他以为退了婚,便能瞒着朕和萧寒暗通款曲了吗?休想!”
“朕忍他们够久了,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去,告诉他:朕准了!”
“还有,通知影卫:朕在老地方等他们,限时不到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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