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们敢用吗?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
所谓医病,不过是在以毒攻毒。
遇上那些剧毒之物,小小几克便能要了人的性命。
事关如此重大,谁敢轻易尝试?
刘全的目光向后扫去。
只见。
被他看到的众人,皆在不动声色的退步。
唯有徐士及,仍在愤愤不平的道:
“既便如此,你交予我等不就行了。六皇子府中的奴役多有染病。老夫多试几次,总能有所收获吧?”
“你说什么?”萧寒怒了。
出言羞辱,他可以装聋作哑。
逼他交出药方,他也可以不在乎。
但是……拿奴役试药。
这是个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疫情起时,他多方奔走。
最后不惜以身试药,这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明明他的药已经得到了论证。
此人为了一已之私,竟还想拿人命开玩笑?
当杀!
“怎么,不用那些奴役试药,还用六皇子不成?”
“大胆!六皇子何等人物,岂是用来试药的?你口不择言,还不快快掌嘴。”
一听徐士及这么说,刘全就知道要糟。
赶忙出声喝止,帮他找台阶下。
然而这时,已经完了。
但见萧寒眉头一皱,脸色骤变道:
“好啊,我说怎么六皇子的病情如此严重?原来,竟是你在他身上试药之过!”
“你……萧寒,你休得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适才你也说了,六皇子府上多染役病,为何独独六皇子病情最重?你身为太医院院使,若不是你试药,还有何人?”
“我……刘公公,老夫冤枉啊!”
见说不过萧寒,徐士及立刻将头转向了刘全。
然而刘全,那敢替他出头。
连皇帝都对付不了萧寒,他一个太监怎么可能是对手。
若是再把萧寒惹怒,他拂袖而去。
那六皇子的病谁来负责?
“冤枉?哼,不是你还能有谁?”
萧寒脸一板,顿时杀气临身。
刹那间。
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刘全的脸色,也霎时苍白了起来。
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太医,萧寒冷冷的道:
“难道是你?”
“不不不,与小人无关啊?”被他注视的太医,连忙摆手。
下一刻。
他又转向了另一个人。
“那是你?”
“不是小人,小人这身份,那敢随便给皇子下药。”
“既然不是尔等,那还能有谁?难道……”萧寒朝着四周冷冷一望。“尔等竟没给六皇子用过药吗?”
这……
治也是罪,不治也是罪!
众大医闻言,立刻将目光看向了徐士及。
萧寒也知道:
仅是如此,哪能奈何得了一个太医院使。
但他心中气急。
能说出让奴仆试药之人,岂是善良之辈?
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
默默看了刘全一眼,他突然道:
“刘公公,此事既已明了,那在下告辞了!”
“啊,告辞?萧先生,六皇子的病……”
“公公适才也该听到了。既是有人拿六皇子试药,那萧某还来此做甚?等着他人将屎盆子,往萧某头上扣吗?”
“萧寒,你……你强词夺理。”听他这么说,徐士及忍不住出言骂道。
“闭嘴!”刘全感觉不妙了。
他那能不知,萧寒是借题发挥。
可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六皇子的病情。
万一六皇子有个闪失……
“萧先生莫与他们一般见识。杂家做主,这药方还是由先生保管吧。”
“怎么,公公以为,萧某在乎是药方?”萧寒嘴角一翘,眼神中浮现了杀机。“公公当知道,这几日萧某连日奔波,为得是什么。”
“倘若有人真想替陛下分忧,跟在萧某身边,自可习得这药方。”
“怕就怕,有人借着药方之名,行谋逆皇子之实。”
“那萧某的脑袋,岂不是掌在他人手中?”
“既然如此,这病还治来干什么?”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霎时便鼓噪了起来。
徐士及气得直发抖,却不敢吭声。
几个御医一商议站了出来。
“敢问先生,真肯将这药方教于我等?”
“自然!”萧寒微微一笑。“萧某日日于京城行医,谢万池谢大人可作证。”
“眼下京城瘟疫横行,百姓多灾多难。京城各处,人手匮乏。”
“诸位若是有心,可随萧某一道,为疫病之人制药。”
“到时这药方如何配制,岂不是一目了然?”
“古往至今的名医,那个不是以治病救人,达济天下为已者。眼下生灵涂炭,百姓哀嚎。列位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还有这等好事?
他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太医个个蠢蠢欲动。
倘若萧寒真愿意带着他们制药,那他们不仅可以知道药方,还可以青史留名。
何乐而不为?
至于徐士及……他是院使!
六皇子医病都是他自作主张,于大家何干?
“愿随先生一道,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是啊萧先生,在下也愿前往。”
“还有我,在下也愿去。”
“你,你们……”
眼见几个太医站出,徐士及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令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刘公公,萧先生。在下检举:六皇子所服药物,皆是徐大人所配。”
“正是。他是院使,未得他允许,我等连见六皇子都难。”
“我等从未见过药方,这六皇子服了什么……”
“徐大人常开奇药,确有试药之嫌。”
“这,这……刘公公,老夫冤枉啊……”徐士及吓得脸都白了。
他那里能想到:
一柱香时间不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刘全却心知:
这便是萧寒的厉害!
只有稍有一点疏漏,他便有办法让你狼狈不堪。
“来呀,将徐士及押下去。等杂家禀过了皇上,再作处理。”
“刘公公,老夫冤枉,冤枉啊刘公公……”
喊叫声中,两名御前侍卫走进来,不由分说把徐士及拖了出去。
看得一众太医噤若寒蝉。
待他一走,刘全立刻满脸堆笑,凑了上来。
“萧大人,您的心事己了,还是先给六皇子治病吧。要不将来陛下怪罪起来,杂家实在担当不起啊。”
“既是公公所求,萧某自当照办。只是,眼睛萧某还有件事要去做。”
“何事要劳动萧先生大驾?若是需要,杂家也可代劳。”
萧寒的脸上,显现了几分为难。
稍一思索,才勉强的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送封书信而已。”
“原来如此!那杂家完全可以代劳。先生,是信不过杂家吧?”
“这……也罢,就劳烦公公走一趟吧。”
说罢,他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唰唰唰~
十息不到,便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刘全。
“麻烦公公了。”
“只是一封书信而已,有何麻烦。不知先生之信,要送往何处?”
“噢,送至文宣王府便可。”
“如此,那老奴去了。”
刘全说完,急忙忙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萧寒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杀机。
皇帝玩耍权术,大臣们阿谀奉承。
便连一群太医为了一已之私,也能拉长官下水。
疫情四起,百姓遭殃。
不顾百姓安危,不思如何抗疫,竟还时时刻刻想置他于死地。
好个没良心的皇帝!
好一帮不知民间疾苦的大人!
你们的招数用尽了吧?
也该到萧某……反击的时候了!
暗处。
刘全拆开信封看了一眼。
这才又重新粘好,急匆匆往文宣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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