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和离的消息散开后,隔三差五就有媒婆上门来说亲,着实头疼。
也对,我父亲怎么着也是握有兵权的大将军,若是做了亲家,于家族必然是如虎添翼。
至于我本人有没有拜过堂,生过孩子,一点也不重要。
“礼物的退了吧,送来的拜帖就说我身体抱恙,去不了。”
我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怀抱着松哥儿,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愿被任何琐事打扰。
“姑娘,这信有意思,你可一定要看。”
小月从一叠信件中取出一封,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接过信后细细浏览了一遍,这信写得真是情真意切,还追忆往昔——“犹记得幼时,你为了路边的一朵小花,将我揍得鼻青脸肿,我向你多次挑战,皆未成功,从此,我便记上了你。”
果然是情深义重的样子。
只是……
我将里外信件翻了翻,疑惑,“不留名字,我怎知是谁在求娶我?”
幼时我打过的男孩多得数不过来,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谁知道他是谁啊?
小月忍不住的指出,“是柳副将啊。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提往日的丑事。之前没和离时就眼巴巴的帮过你,他那点小心思,你还不知道?”
是啊,幼年时常和柳家哥哥玩在一处,没少揍他。
那时候,我知他是让着我的,哪知他是惦着我的。
只是……
我将信随手放下,就好像从未提起。
“帮我备上笔墨纸砚,我给父亲去封信。他也真是,柳副将跟了他多年,也不为人家操心婚事,让他在家族未嫁女子中,挑一位性格温良的吧。”
“啊?姑娘,您还是不接受他吗?柳副将也是前途无量的。”小月诧异。
我直起身子,面容温和的看向松哥儿,“不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条件再好,都是相互耽搁。”
12
将信送出去后,我心里有些失落的。
本来真正在乎我的就非常稀少,现在就更难数了。
“我还是在乎你的。”
我一惊。
说这话的人着实令我诧异啊。
“宁子仁,你……你是想借钱吗?”我望着面前粗布衣裳的宁子仁,难以想象,他对我也有深情款款的时刻。
“我是认真的。”
宁子仁说得很笃定,“以前,是我任性妄为,既看不清人心易变,又不知世务,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现在,我想弥补。”
“弥补?”我苦涩一笑。
“曾经你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而今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子苦了、累了,想起我的好了。”
我哀怜的问他,“你拿什么弥补?”
“我会参加科举考试。”宁子仁握紧拳头,“一切荣辱,从头开始。”
我凝望着宁子仁,某一刻,真的觉得他十分耀眼:
他揣着一首诗就大着胆子跟我父亲提亲的时候;他为了魏娘子放弃侯爵之位的时候;他失去一切决定参加科考的这一刻。
但是……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回吧。”
我示意小月关门,“我对你爱,早已经被耗尽了。”
门缓缓关上,宁子仁哀伤的身影越变越窄,直至消失在门缝了。
13
“你不嫁我哥哥,那能嫁给我吗?”
当我握着父亲催婚的家书头疼时,又有人来。
熟悉,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我诧异的抬头,“宁子靖?”
他怎么来了?
等等……
“你刚刚说什么?”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宁子靖恭敬的站直身体,“我说,你能嫁给我吗?”
“这……”我竟被他说懵了,“突然说这种话,你也太冒失了吧。”
好歹,宁子仁当年也准备了一首诗。
等等,我在想什么了,怎么思绪还被他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