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和我妈告状，说是我讨厌她，要打她。

导致我和我妈又大吵了一架。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

「凭什么你这种人都有爸爸妈妈？而我却要在福利院长大？」

她一巴掌一巴掌拍在我脸上，又狠狠拽起我的头发猛地撞向地板。

原来她对我莫名其妙的争夺，全源于她自身的卑劣。

我冷冷地望像她，眼神毫不掩饰地鄙夷，「我想你应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方浩然，可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早在她诬陷我偷她钢笔的时候，我替她布下了局，她踩在我身上的每一步，都是为自己掘的坟墓。

她明显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彻底被我激怒，站起来一脚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肚子上。

「你就是个灾星，克死了你爸，又想来害我！」

沈濛漂亮的脸蛋此刻面目狰狞，猩红的嘴巴里吐出恶毒的花。

我五脏六腑好像被人撕开了一般，疼得打颤。

昏迷前，警察终于来了。

早在沈濛带人找上门之前，我就通知于颂一个小时之后报警。

我知道，沈濛不会善罢甘休的。

代价就是，我被打的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我躺在病床上，医生看着我，一脸心疼。

我妈没有来，她最终还是选择站在沈濛那一边。

没关系了，习惯了。

11

我回家了，回了外婆的家。

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

外婆是我懵懂岁月里唯一的慰籍。

她总是坐在老房子里的屋檐下编竹篮。挑一压一，仔仔细细地编，像她的人生一样，简单又繁琐。

她总说岁岁是她的宝贝，要岁岁安安地长大。我问她：「那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他们总是吵架。」

她老的混浊的眼睛泛起不忍，把我揽进怀里，手心的老茧磨着我的脸颊，「怎么会不喜欢呢？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我的岁岁那么可爱，每个人都会喜欢的。」

也许是怕触景生情，也许是不愿意面对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她病逝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屋外墙爬满了绿植，院子里的桂花树叶洒落一地。我捡起一捧桂花闻了闻，嗯，是记忆里外婆做的桂花糕的味道。

最后，我躺在小木床上，看着房子里隐约透出外婆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想起了那些我爱的、不爱的、恨的、厌恶的、路过我难熬又曾温暖过的一生的过客。

现在一个个浮现在眼前。

走马观花得，又一个个消失。

也好，这样也好，来看我的人路上能踩着落叶。

来的人不多，三三俩俩的来。

天气不算冷穿的不用太厚，我喜欢的人也会穿的帅气的风衣。

每人抱着一束花，是我喜欢的桂花。桂花好香啊，闻着也会想起我吧。

落叶慢慢的飘，脚上踏着树枝，吱呀作响，他们会向我的墓碑缓缓走过来。

没有长亭古道，也没有折柳送别。

在我最爱的深秋，有人永远地留在了昨天。

12

我死了。

沈濛涉嫌故意伤人罪锒铛入狱。

就在我死去的当晚，我妈还在为了沈濛四处求人。

当医院通知她时，她拿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捏紧。

「怎么会？她那种人…」

她讪讪地笑了笑，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灾星。祸害遗千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最终，她还是抽空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