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宁的心倏地一颤。
他的眼神过分犯规,令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回答。
更何况,她本来就有意要帮助他。
只是当他的未婚妻,她根本不吃亏,于她而言,举手之劳罢了。
可时幼宁也不愿自己不明不白就当他的未婚妻,总觉得她白给一样。
这样不行。
时幼宁眉间紧蹙,琢磨着要跟他提些什么条件,再合理地当他的未婚妻。
郁礼墨突然缓声说道:“我有个提议。”
时幼宁目光稍一抬起,就能看见他无比诚挚的神情。
放在双膝之上的手掌不自禁收了收,她莫名紧张:“你说。”
郁礼墨从口袋拿出一张卡,伸手递到她的面前。
“其他方面我可能无法允诺,但,你知道的,我不缺钱,在你当我未婚妻的这段时间,一切开支,我来负责。”
这一刻,让时幼宁心头微颤。
【他怎么那么相信我?】
【万一我拿他的钱,胡乱嚯嚯,买房买车买地皮,他也愿意负责吗?】
郁礼墨凝眸,担心他的话不够直白,再补充:“是任何开支,无论是什么,都由我来负责。”
时幼宁无端感到不自在,“你…你有钱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郁礼墨郑重地向她承诺:“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时幼宁垂眸,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张卡,不是什么黑卡金卡,瞧着跟普通的银行储蓄卡一样。
【太好了,要是给张无限额的黑卡,我反而心里有压力,都不敢收了。】
【普通储蓄卡,一般人也就存个几十万几百万流动活期资金而已。】
时幼宁忘了,郁礼墨不是一般人。
并且,普通的储蓄卡最高余额是99999999999.99,小数点后两位共计13位数。
以至于时幼宁完全不知道,郁礼墨递给她的这张卡里,余额足足有九百亿。
时幼宁深呼吸,将他递过来的卡双手接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接住那张卡,他便立即松手。
那反应快得仿佛生怕她反悔。
时幼宁纳闷地抬眸,却看见他转动轮椅,朝门口的方向而去。
郁礼墨头也不回,语气如他的行动,略显焦急:“我们走吧,该回宴会了。”
“噢好。”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赶着要回宴会里,免得被他爷爷踢出郁家。】
时幼宁收好他给的卡,站起身,跟上他。
郁礼墨听到她轻轻的脚步声,放慢速度。
他不在意他的爷爷是否会将他踢出郁家,也不在意他的母亲是否生气。
他只在意——他的未婚妻是不是她。
林助理尽职尽责,依然在电梯前等着,身侧还站着裴特助。
裴特助见他们出来了,立即侧过身,按住电梯的开门键。
郁礼墨先进了电梯,时幼宁而后跟上,裴特助、林助理也进了电梯。
时幼宁发现,郁礼墨根本没说话,也没看裴特助一眼,裴特助便自发按了电梯的八层。
恍若早就知道他们出来,就会直接回宴会厅。
时幼宁总觉得自己今天疑心重重的,瞧见点什么都要猜测上一番。
【这样不好,不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郁礼墨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底有过片霎的笑意。
他侧头看向裴特助,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一贯的平淡:“裴特助,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实在天真,再不向裴特助“解释”一下,他担心她太过自责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裴特助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甚至感到受宠若惊。
总裁竟然还特地与自己介绍他的未婚妻?
裴特助原本站得挺直的腰板,马上朝着时幼宁弯腰鞠躬,他态度恭敬,表情无比郑重:“幼宁小姐,您好!我是总裁的助理,裴洋。”
昨天才刚跟郁礼墨第一次见面,今天就成了他的未婚妻,时幼宁被郁礼墨正正经经的介绍闹得脸红。
时幼宁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好,裴特助。”
裴特助肃然道:“幼宁小姐,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吩咐。”
时幼宁看一眼郁礼墨,他表情无异,她便客气地应下来:“好,谢谢你,裴特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
简短的对话结束,电梯到达八层。
时幼宁第一次来到八层,孤身一人,抱着紧张开心的情绪。
而这一次,紧张依旧。
郁礼墨操控轮椅驶出电梯,紧接着停了下来,回头望她。
时幼宁与他对视了两秒,茫然地眨眨眼,“怎么了?”
【光是看着我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
郁礼墨的背部稍稍往后靠了靠,对她说:“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用跟我那么客气疏远。”
时幼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本在旁安安静静的林助理突然轻轻地咳了一声,他的视线在轮椅的推手与时幼宁之间来回转动。
时幼宁恍然大悟,连忙上前几步,推着郁礼墨前行,她小声说:“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郁礼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没关系。”
她的不习惯,是因为她没有用异样的心态对待他。
另一边。
时舒舒换了一条粉红色的礼裙,与她的父母时建安、南月芬重新回到宴会厅。
他们一家三口一出现,宴会里的气氛暗暗沸腾起来。
不少人瞧见了时舒舒前不久刚来宴会时的一幕,此时,都发现了时舒舒换了一条礼裙。
赵夫人与其他几位夫人聚在一起,视线触及时舒舒,她们同时交换了眼神。
到底是时家哪个千金跟郁家大少郁礼墨订婚,还有得看呢!
赵夫人与其他几位夫人端着香槟,迎上他们一家三口。
“恭喜时总,恭喜时夫人。”
“谢谢。”时建安朝她们举杯。
南月芬笑着与她们碰杯子,“谢谢大家。”
赵夫人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紧接着,赵夫人的目光移向他们身侧的时舒舒,她表情疑惑,“咦,舒舒,我刚才见你……好像不是这条裙子啊?是我记错了吗?”
时舒舒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害羞地垂眸,“我担心把这条订婚的裙子弄脏了,所以留到现在才换上。”
“订婚的裙子?”赵夫人抓到了重点,她讶异地瞧着时舒舒:“舒舒,是你要跟郁家大少订婚呀?”
时舒舒双颊绯红,羞羞答答地点头承认了:“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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