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我命青悦将我写好退婚书再次送去将军府。

　　这次，他来得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快些。

　　「将军签好字了？」我抬眸看着步履急促的他，似乎再无往日的气定神闲。

　　沈文卿上前一步，捏着我衣袖的一角，如以往那般哄我：「小舒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曾经，只要惹我不快，沈文卿就如现在这样，软下声音哄我，末尾又总要加上一句「好不好」，每到这时，我就心软得不成样。

　　外人面前凌厉不可亲近的大将军在我面前像只猫儿一样乖，这种独特一直令我心生欢喜，再也生不起气。

　　可现在，我抽回袖子，目光淡然：「签字吧。」

　　他垂眸愣愣看着空了的指尖，有些迷茫，

　　「自古以来，男人皆是三妻四妾，为何我仅仅只是要纳一个妾，你就要同我退婚？」

　　我看向沈文卿，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的觉得迷茫。

　　在他的认知里，我是女子，是他未来的妻子，理应顺从他。

　　可他怎能忘又怎敢忘！

　　「沈文卿，世间男子皆可三妻四妾，唯独你不能！」

　　「你不能再跪在我阿爹面前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求得他成全后，又想毫发无损来撕毁诺言，又当又立，教人恶心。」

　　他僵在原地，半晌，好似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一样，直盯着我，

　　「小舒儿，我不纳妾了，你也不要再提退婚一事了可好？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

　　「沈文卿，你该了解我的，从你动了想娶李昭昭的念头开始，我和你就已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局了。」

　　「我宋卿舒，绝不会嫁给一个没有担当，背信弃义之人，做我的夫君，你已经不够资格了。」

　　沈文卿变了脸色，还想继续和我拉扯。

　　我却已经有些不耐烦陪他在这里干站着吹冷风了，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不想体面结束，我不介意现在就进宫找皇伯伯下旨。」

　　到这时，沈文卿才终于相信我是真的铁了心要和他退婚。

　　他瞪大了眼睛，双手青筋暴起。

　　「你想好了？当真要退婚？」

　　我不置可否。

　　「行，你别后悔，就算要退婚，也得由我来退。」

　　我并不屑于和他争这一时口舌之快，由着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