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曹和李总从办公室出来，她才趾高气扬地走到老曹面前，下巴朝我点点，命令道：”那个，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吧。我不喜欢她。想拿到李叔叔的项目，就让她滚蛋。”

我终于可以抬起头站起来，嘴角含笑，满脸嘲讽：“正巧，我也正打算……”

“莫小姐！”

我的话被许毅打断，他插到我和莫琳中间，把我挡在他身后。宽厚的背影，带给我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

我舌尖一涩，后面的话就没能说完。

倒是一向不多话的许毅，此刻一反常态，跟连珠炮似的频频开口。

“李总，有关我们公司的实力和诚意，在刚才的投标演示中，相信您已经有所了解了。我也相信您是一个理智的人，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前提，是基于对我们投标方案的肯定，而不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

“莫小姐，我们是带着很大诚意来和李总谈合作的。不能因为你的个人喜恶，随随便便就抹杀了我们的努力。”

“另外，还有件事，虽然我已经明确和莫小姐表达过很多次了，但，既然莫小姐忘了，也不差多说这一次。我对莫小姐的心意感到抱歉，不仅是现在，还有将来。”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背影，心里有小鼓咚咚敲起来。

莫琳变了脸色，声音也跟着拔高：“许毅，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喜欢她总是纠缠你……”

“可是……”

许毅后退两步，猝不及防地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语气十分坚决，“我女朋友也不喜欢莫小姐总是纠缠我。对我而言，当然是女朋友的意见更重要。”

心里的小鼓越发的响。我看着他的侧脸，傻兮兮问了句：“你女朋友？不是……她吗？”

许毅没理我，只是扭头，给了我一个无语的眼神让我自行领会。

人已经在跟老曹解释了：“曹总，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您。之所以会应聘您的公司，是因为我女朋友来了这里。她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就要和我分手。我没办法，才追到了您公司里。如果因为我们的关系，让公司丢掉这笔生意，我愿意降薪三年，聊表歉意。如果您一定要炒掉她的话，那么抱歉，我也只能选择辞职了。”

“我也……”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纠结，脑中快速天人交战一番，还是决定走“夫唱妇随”这条老路。

“……我也愿意降薪。”

完了完了，不但双倍季度奖没了，连薪资都要降了。

想想还是肉疼。

又忍不住小声开口，试图弥补：“不过我薪资并不高，我……我还要付房租……对了，我还要养一只猫儿子，橘猫，很能吃的……所以，曹总，您能不能……不要给我降薪太多？”

唔，这么说，好像，挺无耻的。

我低下头，等待老曹宣布结果，心里很是忐忑，却又多了许多甜蜜。忍不住手指使劲，越发亲密地回握住许毅的手。

耳边听见他浅声轻笑：“小笨蛋。”

我的嘴角它不再受我控制，越弯越高，越咧越大。

行吧，我摊牌了，我就是笨蛋，爱咋咋地。

老曹走过来，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笑。

他先是拍了拍许毅的肩膀：“放心吧，许总监，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才不会因为一笔生意，就放弃两名这么优秀能干的好员工。也不会降薪的，安心上班吧。”

又转向李总，脸上依旧带笑：“我是真心想要和李总合作的，只是可惜，我没办法满足您这位侄女的要求。抱歉了李总，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全程看也不看莫琳一眼。

“等等。”李总叫住我们。

准确地说，他叫住的人，是老曹。

“曹总，带笔了吗？合同细节都谈好了，也不差这两分钟，您先把合同签了再走。”

“李总的意思是……”

“这个项目，给你们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对，是我的耳膜差点被莫琳的尖叫声震破。

她气急败坏地问李总：“李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看见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还要把项目给他们？你等着，我这就给我爸爸打电话，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李总按住她拨号码的手：“琳琳啊，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我不会因为和你爸爸的私交，就放弃和优秀有担当的公司合作的机会。”

我的笑意再也不用刻意隐藏，只觉得这段日子以来的憋屈一扫而尽。

再没有比此刻更开心的时候了。

11、

唔，我忘了，还有一件事。

从李总那里出来后，老曹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许毅：“送小苏回家吧。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好好休息。”

许毅的确送我回家了。

可他送完我，就赖在我家不走了。

肉包被他关在客厅，嗷嗷嚎着，把门挠得吱吱作响。

我被他压在床上，怯生生地提醒他：“老板说，让我，好好休息……”

“嗯。”

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挑起我的下巴，温柔的吻随之落下。

“这不是已经……在休息了……”

房间里，除了肉包单调的嚎叫声以外，便只剩下我和他纠缠在一起的喘息声。

他喃喃喊着我的名字，低哑的，暧昧的，诱惑的，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而我……

唔，我喊的嗓子都哑了，为了求饶，把什么都招了。

那些莫琳跟我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全招了。

实在是没出息的很。

结果不但没能求饶成功，反而招来了他更为严重的“打击报复”。

美其名曰，让我“长长记性”。

记性什么的，我也不知道长没长，但黑眼圈的确是长了。

次日，我困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哈欠连连，萎靡不振的模样把张慧吓了一大跳。

她惊悚地看着我的脸，疑惑道：“不是说，昨天签完合同，你和许总监就回家休息了吗？怎么你这样子，不像是休息过了，倒像是彻夜为爱鼓掌了？”

我心虚，一巴掌打翻了杯子，哑着嗓子命令她：“闭嘴！”

正说着，许毅走过来，神清气爽的样子，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往我们各自的工位上放了杯热豆浆。

还特意叮嘱我：“润润嗓子。”

张慧看看他，又看看我，疑色更浓：“琪琪，你抓住了许总监的什么把柄吗？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殷勤？“

我恶狠狠地瞪她，咬牙切齿解释：“员工关怀，不行吗？”

余光瞥见许毅眼中迅速堆起来的幽怨，头皮一紧，终于想起了“记性”二字怎么写。

立刻改了口。

“唔，其实是……来自……男朋友的关怀。”

是前男友，也是，现男友。

在一起1024天，分手64天后，我们，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