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紧握住我手腕的大手，鼻头一酸，忍不住想哭。

他总是这样，又爱凶我，又爱替我操不完的心。

做他的女朋友实在是件幸福的事，可惜，我不配。

我既没家世，也没人脉，对他毫无益处，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也不想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拽去洗手间冲凉水，只能无助地扒住桌角，赖着不肯走：“我不疼。你放手。”

他转过身，耐着性子哄我：“去冲一下，一下就好。”

我摇摇头，加大了力气挣脱他的手。

结果，力气使得太大，胳膊肘扫过桌面，把热气腾腾的一碗例汤扫飞了出去。

汤碗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好巧不巧，全泼到了他裤子上。

“唔……”

“呃……”

我看着他包裹在西裤下紧实的大腿曲线，以及西裤外洋洋洒洒的番茄蛋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我刚才发在群里的那句话。

……它无法使用了。

好像，正好，可以形容他此刻的状况。

4、

我又陪许毅去医院了。

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科室，同一个医生。

我和许毅隔着一张薄薄的帘子。

帘子那头，他正红着脸躺在诊疗床上接受医生的检查。

帘子这头，我做贼一样忐忑等待着检查结果。

帘子拉开那一刹那，我专注盯着医生的脸，不放过他任何微妙表情：“医生，怎么样了？他……还能使用吗？”

“这个……”

医生习惯性地嘬了嘬牙花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正要细问，许毅已经黑着脸从他身后走出来，边扣皮带边道：“与你无关。”

“怎么就跟我无关了？”我张口反驳，“怎么说，你这样，都是我害的。”

他“嗯”了一声，目光含着两分戏谑：“你也知道是你害的。怎么，要对我负责吗？”

“我……”

我咬着下唇，终究是说不出“负责”两个字。

他冷冷地哼了声，对我十分鄙夷，看着我的目光，活像看一个玩乐成性的渣女。

我：……

行吧，渣就渣吧。我摆烂还不行吗？

医生开了病例，体贴建议他：“虽然不严重，但最好先居家休息两天，减少走动。如果有感染的迹象，立刻来复诊。”

我看着他这一身的狼藉，在仅存的良心驱使下，主动开口请缨：“我送你回家吧。”

他倒是没反对，只是指使我跑上跑下，取药约车什么的，发号施令的格外顺口。

末了，把手机递给我：“帮我给老板请假，今天可是我上班第一天。”

“第一天”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我顿时丧失了拒绝的勇气，认命地接过来，对着屏幕上的密码无从下手。

“密码没变。”

他歪着头，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眼睛都不带睁的，却猜到了我在为难什么。

我“哦”一声，输入我的生日解锁，然后犹豫着开口：“你该……换个密码了。”

他挑着眼皮子看了我一眼，又闭上，轻轻“嗯”了声。

大概，是同意了吧。

老曹是个十分体贴的老板，得知许毅的情况后，大腿一拍，给他批了一周的带薪病假。

末了，还不忘批评我：“小苏啊，许总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到来，对公司发展助益很大。可人家刚上班第一天，就被你接二连三的弄伤，以致不得不卧床休息，怎么都说不过去，是不是？这样吧，我也给你批一周假，你这周不用来上班了，就专职照顾许总监吧。”

我忍住心中窃喜，沉着冷静地问老板：“那，我该提交哪种假单呢？”

老曹笑呵呵答我：“许总监是工伤，所以请病假。小苏你么，自然是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