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欧海的死,当天还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可这后劲强大得很。我的心被揉搓踩扁撕碎,人从外表上看,还是好端端的。内心已经支离破碎,鲜血狼藉了。
他拉我上楼,我不肯去。他索性并不与我过多的废话,二话不说就把我扛到二楼。
我虚弱得连叫也叫不出来。我的挣扎在他的眼里是小菜一碟。
在进入卧室之前,我看到门框,死死地扒住门,不让他强抱我进去。
他见状,只好放开我。他是一下子放手,我提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我忘记了疼,愣愣地坐在木制地板上,呆呆地注意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墙壁。
「他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叶雪儿,当年你抛弃我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贞洁烈女呢。」
「你要这他殉情是不是?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嘴里乱七八糟地骂我。
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他的脸色,阴森冷漠,一双眼黑幽幽的,又像一口井,好似把我生吞了进去。
「我是想死。你不要管我。」
我冷冷的说。心中一惊,当年我与他吵架,他也是冷冷的,用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与我说话。
11
「那你去死!」
他突然间发了脾气,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那股力量强大无比,使我的身体与思想一分为二,硬生生地被他拖到二楼的栏杆后面。
他从背后拽起我后脑勺上的头发,让我上半身悬空在栏杆那里。我向来的恐高症,只那么一眼,就吓得我魂飞魄飞。
虽然从二楼到一楼的距离也不过是十几米,可看一眼,底下是黑洞洞的一片,所有的家具摆件都仿佛笼罩在雾霾之中。
我哭喊着让他松手,冷汗已经渗透后背的布料。小腿肚在打颤。
他俯身在我的耳边,冷森森地说 「你不是想去死吗?去啊,下去陪他。你这么爱他,他也一定想迫切见到你。」
我心一横,求他不如求己。从二楼下去,大概率不会摔死。
我一咬牙,就想跨过半人高的栏杆。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动作敏捷地将我从栏杆上又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他通红着眼睛瞪着我,半晌,一个热辣辣的耳光就甩过来。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腮边更像是吃了极辣的胡椒水一样,摸上去又鼓又烫。
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将我从走廊上又拖到房间里。一进门就反锁上门。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他,像是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
「你不要再作践你自己了。他的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就是因为看我才发生的事祸,怎么不关我的事!」
「这不是你的关系。」
「你放屁!」
我狠狠地骂了他,从来没有对他动过粗口的我,骂了他,也在心里贬低了我自己。
「本来我不想说的,现在是你逼我说的。」
他大怒着指着我的鼻子,抬高了嗓子吼了我。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我不置可否。
我跟欧海在一起很相爱,我们没有红过脸,有什么争执,他都及时收声。他不像施念宇,一点也不肯让步。
「白痴,你听着!」
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又急又躁,那眼光就像含了一把刀子,嗖嗖地朝我飞来。
12
他打开房间里的台灯,黄暗色,显得昏沉暧昧。
他靠在床边对我说 「你的未婚夫并不是去见你。」
「你胡说!」我捂住耳朵不想去听他的话。
我对欧海的爱生前也许只有半杯水,直至他去世后,这份爱就变成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