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跟欧海在一起这几年,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的全身都开始微颤起来 「我要去医院!他出事了! 」
话一说完,我已经眼眶湿润了。
我有预感。
欧海他不会有事的。
没等我开口,「欧先生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请你过来看一下好吗? 」
他已经捉起我的手往外跑 「我送你去!」
一路上我都没再跟他说一句话。我的心,喉咙,都堵得慌。
8
欧海死了。
他死在车祸现场。
他的车与死角处的一辆货车迎面相撞,当场奄奄一息。
医生虽然尽力抢救,他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离我们的婚期剩下不到一个月。
我看到欧海被推出来的模样,当即昏死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身边陪着我的只有施念宇。
我醒来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缓缓地站起来,下巴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细细小小的胡碴。
「你没事吧。」
「你怎么还不走?」我有些不讲理,恼羞成怒地对他喊。
他看了我一眼,喑哑着嗓子说 「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谁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我负气背过身不去理他。委屈悲伤齐齐涌上心头。失去欧海的痛,连活着都成了一种罪过。
泪越流越多,想起从前他对我的好,泪水更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为什么他这么年轻,都不到三十岁。我们已经订了婚宴,拍好了结婚照,伴手礼也是我跟他亲自挑选的。
喜帖也是我们一起设计的,他向我单膝跪地求婚的卡通画。
我们一起设计新家,我买软装,他负责硬装。
怎么他说走就走了呢。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嚣声。
9
待我看清了眼前的几个人时,失声哀恸地叫起来 「阿姨,叔叔!」
眼前的一对夫妻正是欧海的父母。
欧阿姨上前对准我的脸,二话不说就是啪的一记大耳光。
我被打傻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施念宇忽地出来挡在我的床前,将自己作为欧海父母与我之间的挡板。
欧阿姨泪眼汪汪地对着身后的丈夫叫起来 「你看看她,我们阿海尸骨未寒,她就已经找到旧情人了。」
我否认 「不是,阿姨,你误会我了。」
一向蔼然的欧叔叔此时正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安抚自己的妻子,根本当我如同空气一般。
欧阿姨冲上来又要打我,施念宇绷紧面孔拦着她。
欧阿姨又是尖叫又是哭闹 「怎么会这样!阿海啊,我的命好苦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要跟这个女人在一 起。你看看你,现在搞成这样。」
她嚎叫完还不够,想推开挡着我的施念宇,又是哭喊又是踢打 「现在怎么办啊。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欧叔叔及时出手,将他的妻子揽入于怀。
他神色严峻地对我说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施念宇清了清嗓子 「两位,你们儿子的事不关她的事。你们这样迁怒于她,对她太不公平了吧。」
「那对我儿子就公平了?今天下班前,我儿子说,妈,我去看看雪儿。结果呢,我儿子就没了。」
欧阿姨说着又要冲到我面前来打我。
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又疯又吵的样子,跟我之前看她总是那副高贵文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的心里在滴血。阿姨说欧海是因为来看我才发生车祸,我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一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立刻从十楼的病房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