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孩子回国,在城中村开了一间小蛋糕店谋生。
2年前,我无意间路过发现了。
姐姐不让我跟别人说起她回国的事。
我想,她可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现在过的那么狼狈吧。
城中村的路窄人多,我走在道上,被从巷子里窜出来的小狗撞到在地。
我试着站起来,左脚钻心一般地痛。
我又歪倒坐下,顾不上地上污迹斑斑。
“小暮?”一道男声传来。
是连亦。
他快步走过来把我扶起。
我的左脚完全不能使力,只能单脚蹦跳。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我背你。”
不顾旁边异样的目光,我跳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宽阔的后背。
“怎么哭了?”
我抽抽鼻子,仰头看天。
这样,眼泪就不会往下流了。
8
我跟连亦自然而然地和好了。
我脚受伤,请了两周的假,在家办公。
连亦为了照顾我,把工作都带回家,一下班就回来做饭、打扫,包揽了一切家务。
他的厨艺很不错,做饭前会提前问我想吃什么。
饭后,也不再钻到书房,会在客厅里坐着,给我削水果,然后一起看电影。
有天,我们看《至爱梵高》时,连亦突然问我为什么不画画了?
我有些惊讶,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刚结婚不久,有次他的文件夹了我的草稿,被他同事看到了,说上面的随笔画功底深厚。
我笑了笑,视线转向屏幕。
也许是里面的星空太美,我跟他说起画画的事。
我从小就学美术,一路也拿过一些奖项。
这让我在高二时兴起走艺考的念头。
我父母不赞同。
他们给我报名了一个全国美术大赛,说天下学画画的人那么多,只有少数有天赋的人才能有所成就,其它人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如果我能拿到一等奖,那就说明我有这份天赋,他们支持我走美术这条路。
事实证明我没有天赋。
我为这个比赛准备了很久,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但只拿到了全国二等奖。
于是,我放弃艺考,走上父母安排的路,读名校、选热门专业,毕业考公,找了个让人羡慕的工作。
连亦听完后,摸了摸我的头。
隔了两天,我收到一套油画工具。
这是我从连亦那里收得最便宜的礼物,也是最让我高兴的礼物。
连亦送礼物秉持的原则就是贵。
他对节日不感冒。
唯二过的节日是结婚纪念日和生日。
结婚纪念日他送过我一条红宝石项链、一对绿翡翠耳钻。
生日就是送包包。
每次,我把礼物发朋友圈都能博得一片点赞和羡慕。
但我从没戴过。
我的某位心眼小的同事曾经拿这事刺我,你老公送你的东西是真是假啊,怎么从不见你戴呢?
东西自然是真送,都在抽屉里放着。
不戴是因为我不喜欢珠宝,更何况张扬的红宝石、绿翡翠。
红宝石、绿翡翠,那是他前女友的喜好。
周末,我拿起画笔在画板上涂鸦,连亦在客厅里看书,偶尔走过我身边,会站定两秒,说上一句:大画家,厉害!
然后我就会拿画笔假装点他手臂,他边笑边急急躲避。
这样温馨的场景,在我养伤的日子里随处可见。
于是,我和他,都假装没发生过冷战。
我假装没给他寄过离婚协议书。
他假装没收到过离婚协议书。
9
卧室的书桌不够大,连亦主动说在书房腾了一块地方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