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屋比起许多年前更破了，屋内除了床榻，就没有一件完好的器具。

我走进破屋的那刻，心中有些后悔，或许当年我不应该选择他，选别人没准更好。

宣氏皇族现在除了宣裕丰，就剩两个不足五岁的小公主，我没有对她们下手，是我当初仅存的一点良心。

五天后，宣裕丰走进破屋。

宣裕丰看上去有些踌躇，好像有些不敢看我，眼神很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自从知道我我真实身份暴露后，他还是第一次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我没有由来的心头一跳“有话你就说。”

半饷之后，宣裕丰才开口，说的的话却让我错愕不已，遍体生寒。

他说“陆白水得了花柳病，自杀了。”

11

我眼前发昏，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宣裕丰手疾眼快扶住我，我甩开他的手，扶住墙自己站直。

我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心跳，回想白水平日的样子，绝对不可能。

花柳病？自杀？这些怎么都不可能和白水沾染在一起。

“你骗我！白水过的这么幸福，怎么可能得病，怎么可能会死！”

宣裕丰看见我大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忍。

“是真的。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狠狠的绞痛，眼泪夺眶而出，但是我不信，宣裕丰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要亲自去见白水，那个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我跌跌撞撞往外跑，宣裕丰直接把我抱起用轻功最快速度的往白水家赶去。

还没到白水家，我就看见了刺目的白，白的了无生机。

宣裕丰把白水丈夫打晕，我把棺材打开，白水就静静的躺在棺材中，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要做出何种反应，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白水。

思绪回笼，我想，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这么年轻的姑娘，这么就没了呢？

这一定是场梦，我还在梦中，还没醒，没准这些年的事都是一场梦，等我睡醒，我就回到草原，回到家人身边了。

我们会一直快乐的生活在草原上，爹娘还是恩爱如初，大哥二哥天天操练军队，三姐偷偷约见自己的心上人，而我，还是他们最宠爱的小妹。

我们从来没分开过，一直很幸福很快乐。

我看着白水，摇摇欲坠，流着泪，像上天祷告“神啊，如果这是梦，请快点让我醒来吧。”

眼泪是咸的，我嘴里却尝到了血腥味，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眼前已不是刺目的白，而是明亮的黄。

宣裕丰坐在我身边，想扶我起身，我甩开他的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

宣裕丰垂下眼睛，给我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流落街头的小女孩被一家农户收养，农户却并不是真心好意要收养小女孩，等女孩长大，就卖给了从昌徽来到皇城的商人，商人回到昌徽后，又高价转卖给勾栏院。

一个赶考的书生路过昌徽，跟女孩隔楼相望，一见倾心，花了身上所有钱财为女孩赎身，随即来到皇城开了一家私塾。

12

我笑了，笑声震耳，笑到癫狂，笑到呕吐。

宣裕丰紧紧抓住我的肩“颜青，你冷静一点，别这样！”

我歪着头笑着问宣裕丰“宣裕丰，我们何家到底做错什么了？”

宣裕丰一愣，低垂着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