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骗他的。
可是看他眼睛充血,我冷静地看着他:「没错,他是我哥。」
安诺和我是兄妹,我们的亲生母亲死得早。
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我的继母就是我母亲。
我听父亲提及过,他说我有一个哥哥,不过很早的时候不小心被野狼吃掉了。
我继母从不让我父亲提这事。
等我和安诺相遇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头野狼是我继母。
她骗我父亲说我哥死在了山林,但实则被她卖到了其他地方。
那时候我哥还小,他没法逃。
虽然养父母在教育上对他用心,但也一直对他施压。
被压抑或者因为被恨挟持,他毕业后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陈俊峰怒问我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说这么残忍的故事?
我看着他,扯出了个笑:「可能因为我和安诺的母亲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我告诉陈俊峰,我继母之所以成为我家里的一份子,是因为我母亲被村里人认为是神经病。
她用刀砍自己的手筋和脚筋,村里人说那时刚生完我的她没有太大的力气。
她没死成,那些筋却像弹簧一样散开。
后来父亲迫于压力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她被发现的时候,和院里另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起跳楼死了。
我继母一直说我哥死了也好,家里就少了一个坏种。
她其实也尝试和我父亲再生一个的,可是她后来发现自己没能力生育。
要不是这样,她可能很早的时候就想把我做掉了。
去监狱的路上,我看到安诺了。
在走廊擦肩而过,他对我笑。
我问他002呢?
这几日审讯,我没有再看到她。
他突然大笑,说她们都走了,说她们都不是我。
警卫拉开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在被带离转入拐角之前,我听他大声说道他爱我。
我疑惑他爱的究竟是谁?
他的表情,一脸的骄傲。
陈俊峰说我不懂得爱。
确实,面对眼前这个注定结局悲惨,声称是我哥的人。
他说他爱我,可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转监那天,我看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警察冲了上来。
他死命揍安诺,骂他畜生。
安诺爬起来后朝我看了一眼,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他对那警察说:「知道她死的时候什么样吗?铁血女警死前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颤抖的。」
他的表情很疯狂,笑起来很得意。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慢慢地,慢慢地让她死掉罢了。」
「你知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人贪恋生,或许只是单纯畏惧绝对的死。」
安诺朝着天看了一眼,突然大笑,嘴里的血不停地滴答,掉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我感觉到了心脏的皱缩,然后是一种猛烈跳动的感觉。
「去你妈的。装什么逼。」
警卫拉我上车的时候,我真的很不舍,那么鲜红的东西,我已经很久没见了。
警卫把车帘拉上,透着缝,我看到了那小警察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一个名字。
那个口型好像是......
「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