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献舞被她说的话噎的面红耳赤,但还是抑制住了那即将爆发的怒火,“嫣妹,这女子真的是绝色,哥哥我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了,你就告诉我她在哪里吧?”
“西厢房里!”姬嫣对他无可奈何,指着左边的厢房告诉他。
献舞扭身转入了西厢阁里。
当献舞看到那地上云髻倾斜,衣衫凌乱,脂粉涂满面的女子时,他的狂热的心突然从天堂堕入地狱,他的黑眸瞬间变得阴森恐怖,冷冷地看着那不支一声的女子,暴怒的波涛开始在胸间汹涌澎湃。
“卢赫!”献舞粗野地喊道。
“臣在!公子怎么了?”卢赫一听见那吼声,心中震惊,以为是那女子告知了自己非礼她一事。
“看你干的什么事?她——她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献舞眼中的烈火迸出,狠狠地灼伤着那呆立一旁俯首听命的卢赫。
“公子,怎么会这样?”卢赫疑惑至极,“可她明明说自己是那桃花公主的啊!”
原来那卢赫乃一介武夫,做事往往粗枝大叶。况那紫鸢亦生就一副桃花粉面,虽不及素菲,却也胜于寻常女子姿色。卢赫见色意迷,又因天生色盲,将紫鸢那袭紫色纱裙看成了粉红色,恰如那画中女子之衣,便不由分说带了回来,却不知铸成如此大错。
“她根本就不是!不是!”献舞大叫着,“给我滚出去,继续找!”
“是,公子!”卢赫如释重负,狼狈逃出。
献舞冷冷地看着紫鸢:“她在哪里?”
“她被人带走了!”紫鸢依然冷静,看也不看那粗鲁残暴的所谓公子。她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些问题。
“是谁?”
“周天子,姬佗。”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还是晚了别人一步!”献舞一听见那姬佗的名字,便如失魂落魄,纵然他爱她爱的如痴如狂,又能如何?他得不到她,他争不赢那强大的天子,他赢不了!
献舞颓丧至极地走出西厢,走出公主阁,摇晃着他那无力的身躯,走进黑寂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姬嫣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她看到那暴戾却痴情的哥哥渐走渐远,叹息一声便走进西厢。
那地上的女子,敛眼低眉,没有人能看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胜利的微笑。姬嫣走上前去,示意身边的侍女去松开她身上的绳索。紫鸢慢慢站了起来,理了理乱了的头发,苦涩地对她一笑。
“你可以走了!”姬嫣友好地回她一笑。
“谢谢你,嫣公主!”紫鸢略整衣衫,对她不胜感激。
“你也不必谢我,我对你并无恩情!”姬嫣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
却说那夜素菲随姬落尘骑马离开绛云楼后,便一路朝南向息国而去。半夜时候途径一客店,姬落尘怕素菲长夜远行会疲惫,便在客店住下一夜,两人各自休息了。
黎明时候,姬落尘找来一身男子服装给素菲送来了。
“我说过让你女扮男装的,你这么美,走哪里都会惹人耳目,赶紧换上吧,我们一会就要出发!”
素菲自离开绛云楼,一路上都落落寡欢,她伸手接过衣服,没有说任何话便把门给关上了。落尘独自站在她的紧闭的门前,有一种惆怅的难堪。
素菲拉上窗帘,静静地坐在镜前。镜中的桃花粉面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憔悴的。她抚着自己略显苍白的面容,从镜中看到身后空寂的世界,心突然就疼了。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也就三,四岁吧?她老实地坐在凤宫里的镜子前,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身后母亲的倩影在镜中左右晃动着。母亲每天总是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打扮她,将她的柔软的头发梳成许多的小辫子,辫梢常缀着宫里开的最美的花朵。当她穿上母亲为她量身订做的漂亮可爱的裙子时,她总是兴奋地跳起舞来,这时候,母亲总是忍不住地夸赞她美,而她总是撒娇地往母亲的怀里钻去。
素菲想到这里,忽然微笑起来。她仿佛又看见那美丽而善良的母亲了,在那宫中的桃花树下,对她微笑着,在一声声地呼唤着她回去。
“母亲!”素菲的眼睛湿润了,泪光中,她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笑容。
“公主,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要幸福,要快乐!”紫鸢的笑容温和如三月春风,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让她在每一个清冷孤寂的夜晚倍感温馨。
“紫鸢姐姐,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素菲站起身来,脱去身上那荷粉色的纱裙,换上落尘送来的男装,这是一身很小的男人的衣服,可是穿在她小巧玲珑的身上还是嫌大。
她又重新坐在镜前,伸手除去头上的金钗发饰,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她轻轻地抚弄着,一遍一遍,仿佛在理着她的万千愁绪。许久,她都沉浸在往事中无法自拔。当姬落尘的“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才慌忙束起头发,用一方青巾缠绕,然后伸手打开了房门。
“公主,我们该上路了!”落尘看着她穿男装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脸上的脂粉还没洗去呢!”
“以后不能叫我公主了!”素菲边洗脸边提醒他。
“公主不说我倒是忘了!”落尘略一征,然后笑到,“不如以后我和公主以兄弟相称吧?”
“怎样都行!”
“我比你大,你称我为大哥,我称你为二弟,如何?”落尘已经习惯了素菲的冷淡,并不在意她的漠不关心。
“就这样吧!”素菲依然冷漠。
语罢,两人便出了客店,上马而去了。
当他们一路驰骋路过一片繁茂的树林边时,林中突然窜出一群黑衣大汉来,横挡在路的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落尘见势慌忙勒住缰绳,默叹一声不好,却保持着处乱不惊的淡定从容。
“别怕,有我呢,我会对付他们!”
“可是他们有好多的人啊!你一个人怎么行?”素菲怀疑地看向他。
“没事,他们不过是一群山匪,专劫人钱财而已!”他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
“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匪人们可是不讲人情的!”素菲小声地叮咛他。
“嗯,放心吧!”落尘见她这样关心自己,既惊奇又开心。
匪人们露着可怖的面孔,落尘却高高地坐在马上,神情安然,仿佛他面对的不是那一群穷凶极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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