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姝俨然感觉像被五雷轰顶，咬着牙竭力挣扎起来，但他饱含戾气的质问再次传来：“当年你在法庭上颠倒黑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后悔吗？”
这话俨然如一针针剂，瞬间抽走她身上所有力气——
对，不管怎样当初是她先对不起他。
这是她无可辩驳，无可挽回事实。
既然现在逃不过……那就当是还给他吧。
这么想着，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那能不能……别在这里？去休息室……”
虽然总裁办有绝佳的私密性，但这里好歹是办公的地方，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男人却像非要跟她对着干般，转而将她整个抱起，按在旁边落地窗上。
这里这么高，落地窗上又贴着防窥膜，外面自然看不到。
可下面的车水马龙还是让她产生一种，整个世界都在欣赏她这狼狈模样的错觉。
羞耻感让她浑身禁不住阵阵颤抖，却只能无奈地闭上双眸，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掉下。
许嘉佑通过落地窗，欣赏着她此刻这副窘态；却像是以此为乐般，毫不客气地占有，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停下，放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分分钟又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贺姝却浑身钝痛，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狼狈不堪的模样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放心，你那几栋楼丢不了了。”这是事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男性嗓音由于刚经历了情事而更加沙哑迷人，字里行间的奚落却丝毫不加掩饰。
似乎就是在提醒她，刚刚不过只是一场单纯的钱色交易。
这一瞬，贺姝只感觉整颗心脏都像是要被狠狠捏爆般，疼得无以复加。
她却在艰难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后，故意朝他露出一记，颇为市侩的笑容：“那就谢谢许总了。以后这种好事，记得多叫我。”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男人狭长的双眸里顿时充斥了，俨然像生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狠狠朝她砸过来一个字：“滚。”
贺姝在转过身的那一刹，泪水再次控制不住从脸颊上滚落——
但愿经过刚刚的“偿还”，他们以后会再无交集。
她走得匆忙，压根没注意到远处角落里，一抹靓丽的身影正死死盯着她。
她一走，许嘉佑便实在按捺不住怒火，抬手就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撸下，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陆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狼藉，以及坐在老板椅上浑身冒火的他。
他手上被割破了一道大口子，却任由鲜血一滴滴掉进地毯里。
“嘉佑，你手上这伤得赶紧处理下，免得感染。”他好心提醒。
许嘉佑却根本不当回事地冷嘲一声：“那两年我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算什么？”
陆彦沉默了。
思绪蓦地回到三年前，去接他出狱时的情景——
当时他瘦得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眼眶深深凹陷着，萎靡不振的模样像是一阵风就能带走。
不仅如此，浑身上下的新伤旧伤让他体无完肤。
尤其右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还没愈合，整个人显得狰狞可怖。
三年来他不知做了多少次手术，才总算消除了脸上的疤痕。
只是心里那道疤，怕是这辈子都消除不了了。
尽管如此，陆彦还是试着劝他：“三年前你说过，就算贺姝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半点反应。可你现在明明还会因为她暴跳如雷……嘉佑，你要是一直身陷仇恨，只会作茧自缚，倒不如……”
“你特地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许嘉佑以一记冷光打断他。
陆彦不得不噤声，默默为他收拾起满地的碎片。
许嘉佑无意间瞥向他，目光却突然被落地窗旁地毯上，那抹刺目的鲜红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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