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出方才的情形，那头江可怡就直接叫起来：“我靠，你居然没告诉他真相！没道理你为他付出那么多，还要被他那样为难……”
“当初到底是我先对不起他，”贺姝叹了口气，“而且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可那明明……”
“可怡，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贺姝打断了她，“我比谁都清楚，他到如今的地位有多难……我没必要就为了让自己好过些，再把他拉进泥沼里。再说，之后睿睿该怎么办？”
那头沉默了。
终于回到在外租住的小屋，贺姝赶紧洗了个澡。
简陋的浴室里，她艰难侧过身，看着面前镜子里，自己左腰处那道狰狞的手术疤。
俨然如一条活灵活现的蜈蚣，再次勾起她那些锥心刺骨的回忆。
也仿佛在提醒她，不该有的念头绝不能再有。
洗完澡，酒劲散去不少，她总算舒服了些。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刚想休息一下，旁边就传来一道稚嫩的男声：“又深更半夜满身酒气地回来……贺姝，你到底怎么做人家妈咪的？”
贺姝看着面前明明刚过完五岁生日，一脸稚气；却愣是瞪圆了眼珠子，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教训她的曾睿，嘴角不禁扬了扬：“要不我送你回你爹地那？”
她这话一出口，曾睿脸上的不悦瞬间一扫而光。
他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跑过来，小手讨好地在她肩头一通乱按：“贺姝……不，妈咪，你这么晚回来肯定累坏了，让我给你好好放松放松。”
这杂乱无章的按摩，舒缓了贺姝紧绷的神经，她干脆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直到曾睿又冷不丁开口：“我今天又接到爹地的电话了。”
贺姝骤然睁开双眸：“他说什么了？”
“爹地说想接我们一起回家，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曾睿说。
贺姝脸色有些凝滞，眼底却不由得透出讽刺——
得陇望蜀，他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你平时既要工作又要照顾我，也挺累的……所以你会回去吗？”
听着小家伙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故意反问：“你想回去吗？你爹地能给你的，都是我给不了的。”
曾睿却没半点犹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回去。我只想跟你在一块，无论去哪。”
“行，也算没白养你，”贺姝抚了抚他的脑袋，神情却逐渐凝重起来，“那记得，以后无论在哪都得这么说。”
曾睿重重点了点头。
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浓密的阴影，皮肤白皙无暇，像个精美的搪瓷娃娃。
跟记忆里的那个人越长越像……
想着想着，她眼角又有些湿意。
第二天一大早，贺姝刚到盛光地产，就被销售总监叫进办公室。
“小贺，昨晚你到底怎么得罪李总了？”此时江总监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抬手重重往桌上一拍，“他之前挑的那几栋楼，明明都快签合同了，刚刚居然给全退了！你知不知道，这会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你平时做事也算稳重，这次是怎么了？我不管……限你三天内签好那几栋楼，不然就给我从公司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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