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右边高,左边深,呈现出滑梯的样子。
奈何我还背着四五十斤的棺材钉,这一脚踩滑了莫非是要摔下万丈深渊了?
“小心!”马元奎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我的袖子,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有此一招,就算再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三心二意得了。
直到进入古墓洞穴里,马元奎依然叫我不可松懈戒备。一步踏错,随时可能触发墓穴内的机关。
他提醒我说:这古墓的规模并不大,是最常见的回字形墓穴。兜兜转转在各个墓室里转了一大圈,终于来到“旱魃”的藏身之地。
我一门心思都放在月合欢上,自然东张西望四处查看,难免行差踏错,幸亏马元奎提醒,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马元奎小心翼翼的走到棺椁前边,将头灯光线拨弄到最弱状态。然后打开背包摸出包里的东西自顾自的捣鼓起来。
趁着他捣鼓的空档,我赶紧打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韩先生说月合欢长在古墓中,万一真被我找到了呢?
此时不找,更待何时?
我围着墓室转了一圈,合欢没找着,却看见了墓室墙壁上奇怪的壁画。
从墓室的结构看起来,不是皇陵。也不是官宦有钱人家的墓穴。因为里边一件陪葬品都没有!
只有墙壁上的石雕彰显出墓室的奇特之处。
墙上壁画凌乱,上面刻画着许多比例失调的小人,他们各自摆着不同的姿势群魔乱舞。
凑近一些,我恍然大悟!这是对献祭仪式的记载!
我对古代文化不太了解,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么?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的事情多了,想也能明白。这些墙壁上的东西应该是记载着棺椁里主人平生事迹的画像。
这几千年前的人跳舞着实有点奇怪。
这里一定献祭过什么东西?而且外边大规模的殉葬坑,墓室里面却很简陋。到底为什么?莫非这个古墓是……!!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寒!
就在我愣神的时间内,马元奎那边已经搞定了。他向我摆摆手,将食指压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的目光被他点燃的那根蜡烛给吸引了,心说有头灯不用,点蜡烛做什么?
马元奎不说话,墓室里异常安静,只能看见烛光影影绰绰将我和马元奎的剪影拖得很长。直到烛火烧尽一大半,马元奎向我比了个手势,让我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椁,发现棺材板上木质的结构已经腐蚀。加上棺椁常年被雨水浸泡,导致棺材板炭化,在天窗位置裂开一个口子。
头顶上几点斑驳的光晕透过破败的顶端射进来。
这里除了漏水,看起来还漏光。白天还好,若是晚上月光照进来,里面的东西不成精都难!
阵阵恶臭扑鼻而来,隔着棺材板都能信息的闻到。
借着头灯的光线,我瞧见了旱魃的真容!
这大大颠覆了我对旱魃的认知!以往,我想象中的旱魃必定是青面獠牙,满脸褶子而且满身腐烂的不明物体。
但是今天一见,那真是惊鸿一瞥!
这特么哪里是尸煞?
这分明是一个赶时髦染了红色头发的美女!!她皮肤细腻透白,酒红色的长发被挽成发髻。额间朱砂双分印鲜红似血!看不出半点干瘪。不仅如此,她的表情神态就仿佛睡着了似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倘若颜如玉真的存在,和她比起来也不过尔尔。这样的倾国容貌让我想入非非……
忽然感觉脚下突然一阵钝痛。铁定是马元奎干的好事!疼痛感将我拉回现实当中。
“小兄弟,还不赶紧工作,太阳落山了我们就会有大麻烦!”马元奎好心提醒。
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赶忙放下背包,将背后背的长匣子打开。
这里边放着七枚一米多长的棺材钉。
这些棺材钉都是用上好的玄铁打炮制的,按照我们祖传的说法,要用七颗铁制的寿钉,已北斗七星的方位楔入。
其中四根楔到底,铆入棺帮,如果死者是女性,右三左二。另两根寿钉成桃形,是主钉。定住头尾即可。
用这样的手法下桩,不管棺材里面是神仙妖怪还是大罗金仙,都无法逃出生天。注定乖乖待在棺椁里颐养天年。
事不宜迟,我脚踏罡步操起工具就忙活起来。
右边三根长钉很快便铆入棺椁,左边的两根长钉怎么也钉不进去。急得我满头大汗。
见状,马元奎也上来帮忙。
任凭我两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济于事,棺材钉就是不见下沉。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爷爷的告诫。如果棺材钉打不进棺椁,那必是棺材里面的人有冤屈,需要消除怨气才能钉上棺材钉!
怨气乃千年沉积,就算知道冤屈我也有心无力。
“小兄弟,你看那里!”马元奎向我指了指棺椁里面。
顺着马元奎所指的地方看去,我的眼前豁然一亮!
旱魃的双手放在胸前,怀抱着一只锦盒,盒面已经被岁月糟蹋得不成样子。我们小心翼翼的取出锦囊。
锦囊中有一片竹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我看不懂古文,只好将目光投向马元奎。
后者斜睨了一眼匾上的文字,顿时脸色一片惨白。
“上面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
“采凤程霞献龙王!”马元奎一字一句。
话音刚落,棺椁边的蜡烛陡然熄灭,棺椁里传出一些咯吱声。
我和马元奎的对话戛然而止,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到棺椁方向。
诈尸了?我和马老板面面相觑。完了,棺椁还没铆好!
等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就麻烦了!我赶紧手忙脚乱的抓起长钉,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锤头朝着棺椁左侧的长钉用尽全力钉下去。
奇迹发生了!
这一次,长钉轻而易举便铆入棺椁一尺来深!!
这是怎么回事?
也来不及多想,我依法炮制,将剩下的铆钉足一打入棺椁内。
一番操作下来,已是精疲力尽。
终于困住了将要苏醒的旱魃,直到当下我们才松了口气。
“许六爻,这个法子真的凑效吗?”马元奎瞧了瞧棺椁,上面的大破洞依然在。
我点头,“至少那东西今晚上出不来,今天时间不早了,剩下的等明天再来修复。”
马奎元嗯了一声,我俩便依着来时的路线回到扎营处。
自从马元奎看了竹匾丧的文字就变得沉默了,他时不时看看我,却欲言又止。我知他是个话痨,这会儿心里一定憋了什么东西。
既然他不说,我就不问。等到什么时候他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也没想太多,得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我俩早早便睡下了。
不想当我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就听见马元奎用急促的声音尖叫着:“不好了!!快醒醒!许六爻!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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