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系统似是有些焦急，【宿主！你干什么？你应该在冷宫待着！】

　　【等到男主想起你，安静地死亡！】

　　我随意擦掉鼻血，往一家脂粉铺子走去。

　　那家有一块胭脂，很适合我。

　　侯胜文之前说过，这块胭脂像极了我到达顶点时的红润。

　　自那以后，我从未用过别的胭脂。

　　每每尽兴了，他总是会枕在我的大腿上，手指缠着我的发丝，不厌其烦地说着。

　　“媚儿，死在你身上我都愿意。”

　　我总是会嗤笑，反驳他，“殿下可不许说这种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他不以为意，只说着再来一次。

　　想到这里，我勾了勾嘴角，掏出怀里的胭脂，沾了些抹在脸上。

　　嘴角的鲜血抹匀在唇瓣上。

　　一直咄咄逼人的系统瞬间哑声，许久才缓缓说道。

　　【宿主，午夜了。】

　　我的生辰到了。

　　我将木雕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步伐坚定地往铺子走去。

　　脑子里像是死亡前一生经历的幻灯片放映。

　　有一日事毕，侯胜文起身的瞬间便倒在我身上。

　　我慌极了，连忙叫来太医。

　　结果臊得我一个月不敢让侯胜文进房门。

　　阳虚！

　　都怪他每天缠着我，不给就生气，给了他还送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哄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无论他怎么哄骗，那一月我硬是没让他进来一步。

　　等太医确认没事之后才放了他进房间。

　　晚上我是晕了又醒，最后咬了他一口才停下来。

　　我调侃他，“这下是真的死在我身上了～”

　　他不以为意，反手将我揽进怀里，亲了又亲。

　　我不知道，这如果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爱？

　　后来的一个月他忙碌得脚不沾地，我葵水一直不来。

　　第二月还是他唤来太医，我才知道，我有孕了。

　　我很害怕，同时也很惊喜。

　　我喜欢他，自然也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那时，系统的觉醒打破了我的美梦。

　　【检测到异世之魂，系统觉醒。】

　　它说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侯胜文，女主不是我。

　　我只是众多女配中较为突出的一个。

　　我会陪他当上皇帝。

　　而后的发展看侯胜文对我的感情，若他爱我，我将长命百岁。

　　若他不爱我，我将只有三十年可活。

　　所以这三十年内，我要让他爱上我。

　　女主出现的时机较晚，我很有自信。

　　我一个现代人还会攻略不了一个爱床事的公子哥？

　　系统说过的，女主一旦出现，两人之间必定不会再出现第三人。

　　我当时并不以为意，十几年的陪伴怎么会抵不过短暂的相逢？

　　但谢楚湘一出现，侯胜文眼中便再也没有了我的位置。

　　我不敢问系统攻略进度。

　　原来那时就注定了，这是必死局。

　　我吐出一口鲜血，揪住心口，为什么这么痛？

　　11

　　我窝在一处避风之处，将自己抱住。

　　无地可去。

　　在这个世界，我好像只有侯胜文一个人，想想倒是有些可悲。

　　眼前突然出现一块大屏幕，里面是路姚姚。

　　她被五花大绑，跪在行刑台，身后的刽子手正在擦拭砍刀。

　　娃娃脸上是诡异的笑容。

　　“苏媚！你以为你赢了吗？”

　　“哈哈哈哈！你不过也是一个炮灰！”

　　“你以为侯胜文真的爱你吗？”

　　“他不过想要用尽你的价值罢了！”

　　“为什么你十多年还未有一子？蠢得要死！”

　　“因为最开始侯胜文就给你喂了绝子汤！”

　　“是我煮的！哈哈哈哈哈！”

　　我兀地喷出一口血沫，有些呼吸不畅。

　　心里却默默反驳，不是的，我怀过的。

　　缓了许久才继续看向屏幕。

　　“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四皇子救的吧？真是蠢得要死！”

　　“是侯胜文！他故意放走我的！”

　　“这么多年来也是他在养着我！”

　　“他让我找一个叫谢楚湘的女人哈哈哈！”

　　我脑子痛的牵连着眼睛都很痛，视线有些模糊。

　　但路姚姚狰狞的脸像是被刻在脑海里一样。

　　我闭上眼睛想要不看，可那影像就在脑海里播放。

　　“谢楚湘那么一个塞外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巧碰上太子呢？”

　　“明明就是那侯胜文人面兽心，看上了人家！”

　　“你就是个蠢货！”

　　“你······”

　　她话未说完，脑袋落地，一骨碌滚到我面前，双眼瞪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没有力气挪动身体，指甲扣进掌心，鲜血溢出嘴角。

　　满嘴的甜腥味，我最讨厌这个味道。

　　影像转换，里面一片雾气，是温池，一花一草都是我和他亲手布置出来的。

　　侯胜文摁着谢楚湘，周边都是各种吃食。

　　谢楚湘双颊绯红，衣衫湿透。

　　我长舒一口气，吐出一直哽着的那口污血，笑出声。

　　“我败了，系统。”

　　12

　　我以为我会死在街道上，一卷草席丢进乱葬岗。

　　可睁眼看见的却是四皇子。

　　这个关了好多年的囚犯。

　　他笑着看我，眼底如初见的嫌弃和疯狂。

　　他的手指穿进我的衣裳，最后拿出那块金牌。

　　“你倒是命长。”

　　“你说说，皇兄是要谢楚湘还是要你呢？”

　　二选一的戏码，哪次不是女配输呢？

　　我懒得回答。

　　可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冲过来，拽住我的衣领，一把拎起。

　　“咳咳！”

　　我张口就咳出两口血。

　　吐他一身。

　　“死女人！”

　　他扯掉衣服，恶狠狠地瞪着我。

　　“要不是皇兄在满大街地寻你，本皇子定要将你赏给那群流浪汉。”

　　侯胜文寻我？不可能。

　　他扯住我的头发，拖着出了房门。

　　门口一阵喧闹后回归平静，我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有点累了。

　　我懒得睁开眼，任由他扯着我，像拖一条死鱼一样。

　　“媚儿！”

　　侯胜文的呼喊包含着无尽的悲伤，我有些恍神。

　　睁开眼。

　　血污染红了我的眼睛，看不太清对面的身影，看身量应是侯胜文。

　　他似乎想要冲过来，被一群流浪汉拦住了。

　　“放肆！”

　　他很生气。

　　这些流浪汉脱下了伪装，露出精壮的身躯，看着并不比暗卫弱。

　　我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可头皮被拉扯，脸皮也不自如。

　　他身边的谢楚湘突然用一根簪子抵住脖颈。

　　“哈哈哈哈，皇兄，近来过得怎样？这次该是你选了。”

　　“上一次我选了保命，这一次你呢？选这个皇位还是这个女人？”

　　“唔～”

　　他说话间还晃了晃我，疼痛让我闷哼出声。

　　谢楚湘的背后是万千骑兵，而我，只有一个人。

　　不用想都知道要选哪一个。

　　我不顾嘴角的血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侯胜文······”选你想要的天下吧。

　　可对面的人嘴角溢出鲜血，随后拉弓射箭，直取四皇子的脑袋。

　　我不敢置信。

　　谢楚湘呆愣的瞬间，被暗卫绑住。

　　侯胜文冲过来揽着我，眼底是散不掉的悲伤。

　　“你会记得我吗？”

　　【宿主宿主！剧情严重偏离！请宿主修正！】

　　“啊！！”

　　【女主身亡！剧情不可修正！世界崩塌！】

　　谢楚湘被藏匿在流浪汉中的一人刺杀身亡。

　　侯胜文眼尾也开始溢出鲜血。

　　我慌乱地给他擦掉血迹，可怎么也擦不干。

　　“你会记得我的对吧？”

　　“我会，我会记得你的侯胜文。”

　　他终于露出微笑，将那块免死金牌放进我的手里。

　　“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主，什么狗系统！”

　　“我说过，要死在你身上的。”

　　说话间，他的耳朵也开始渗出鲜血。

　　鲜血混着我的鲜血淌进地里。

　　“这次是真的要死在你身上了。”

　　“太子妃，皇后，都只是你的。”

　　“我爱你，苏媚。”

　　“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苏媚。”

　　“帝王重诺，从不食言。”

　　“你第一次见到的木雕，是谢楚湘自己买的。”

　　“你后来怀不上孩子，是我有疾。”

　　“路姚姚是四皇子早就埋下的棋子。”

　　“谢楚湘是我找到的，她也是四皇子的棋子。”

　　“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媚儿。”

　　我意识渐渐模糊，看着不断咳血的侯胜文，抚上他的眉眼。

　　“你要死了，太子殿下。”

　　“嗯嗯，我们都要死了。”

　　系统，这次我没有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