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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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户名字是我的,存款时间是在一个星期前。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弟弟究竟是怎么得到这笔钱的。

  还有,那个经常欺负他的徐鹏后来怎样了?

  既然他不想死,为何又要跳楼呢?

  还有那些放了毒药的饺子,言辞之间弟弟对家里人也没怨恨,没来由要拉着大家一起死啊?

  这一个个问题,不断的盘旋在我的脑海,让我很是困惑。

  直觉告诉我,弟弟走到今天,跟那些嘲讽、欺负他的人脱不了干系。

  最终,我决定去找那个徐鹏问问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7.

  母亲这个样子, 让她一人呆在家里,我很不放心。

  于是,出门的时候只能带上她一起。

  好不容易来了学校,在校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徐鹏的影子。

  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今天逃课了,压根没来学校。

  无奈,我只能无功而返。

  次日,我也该去张老伯那里上班了。

  我带着母亲忐忑不安的来到店里,“师傅……”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了,就让你妈留在这里吧!”

  张老伯一脸为难,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师傅,谢谢你!”

  说着,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说实话,能遇到师傅,真的是我的幸运。

  除了刚跟着师傅的那段日子比较艰苦外,越往后,师傅越发待我如同亲孙子一样。

  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师傅没少帮着操心。

  “好了,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能叫你为难。”

  张老伯一脸慈祥。

  “师傅,您放心,往后我一定孝顺您!”

  我哽咽着说。

  本以为母亲会捣乱,但没想到我做衣服的时候,她十分安静,而且还认真的盯着。

  在我出错的时候,她竟还出声提醒了,我很是意外。

  尝试着教她,她竟能听懂,上手也很快。

  起初我以为母亲好了,但一番观察下来,才发现她只有在做衣服的时候,思维才是正常的。

  可即便这样,也让我高兴不已。

  师傅也打趣,说我这做衣服的天赋是随母亲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我跟师傅说要去学校问问弟弟情况,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提出帮忙照顾母亲。

  想着母亲在这里很安静,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也就放心离开了。

  跑到学校, 正好赶上放学时间。

  我左等右等,徐鹏终于出现了。

  他身材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五,下身是蓝色阔腿裤,上身是白色夹克。

  走路一晃一晃的,好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立马变了味儿。

  说实话,与这种坏小子打交道,我心里是胆怯的。

  但一想到弟弟的死,我就有了无限的勇气。

  眼看他与身旁的小弟勾肩搭背要走了,我赶忙叫住:“徐鹏!”

  喊完之后,我就立马跑过去。

  “鹏哥,这人是谁啊?看着像个呆头鹅,好土啊!”

  戏谑嘲讽的语言响起,一群小混混顿时围绕在我身边,不停的打量着我。

  站在一旁观看的徐鹏却是满脸得意。

  好像我这种老实巴交的人被他们欺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谁?找我啥事?”

  徐鹏甩头,点燃一根烟,满不在乎的问。

  我侧身躲开,冷冷的说:“徐鹏,我找你是来问我弟弟方亮的事。”

  话落,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你是方亮他哥?”

  徐鹏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正经了许多。

  看他们那躲闪、迟疑的神情,我断定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是,我是他哥!方亮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我语速极快,有些急切。

  可谁知他却直接否认:“不知道!”

  我不相信,抓着他的肩膀不断晃动,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但我并没有气馁,一有时间,我就在学校门口堵他。

  终于,在三个月后,他松口了:“明晚八点,胡同街尾的大福棋牌社。”

  8.

  隔天傍晚时分,我找了个借口,让师傅帮忙多照看一下母亲,就赶忙跑了出去。

  按照约定,我来到了胡同街尾的大福棋牌社。

  还未进门,就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

  这个棋牌社,我听说过,据说里面鱼龙复杂,来的都是些不好惹的人。

  说实话,我心里是害怕的。

  但为了得知弟弟跳楼的真相,我别无选择。

  鼓足勇气进去,就见里面一阵烟雾缭绕,有光着膀子的,有纹身的,有笑声,也有骂声。

  总之,一眼望去,十分混乱。

  就在这时,一个二流子小伙,叼着烟就朝我走来。

  “哥们,来玩啊!走,兄弟带你进去,保准赢大钱!”

  说话间,他就勾住我的肩膀,要把我往里带。

  “我不赌钱!”

  我下意识地开口,身子转动,抬手就摆脱了他的控制。

  “特么的,不玩钱,你来这里干什么?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

  话落,七八个吊儿郎当的小弟走出来就要揍我。

  “我是来找徐鹏的!”

  慌张之下,我赶紧说出徐鹏的名字,希望他能有所顾忌。

  “哈哈,我们鹏哥,也是你能随便找的。”

  这时,屋里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他们没有上前阻止,反而笑得更加大声了。

  更有甚者,还有人起哄着让眼前的二流子赶紧揍人。

  屈辱涌上心头,想到弟弟很有可能就是被这群人害死的,怒气瞬间汹涌而出。

  我一发狠,直接扑上去。

  顿时,惨叫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有人前来拉架,我就是不松手,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住手!”

  但被愤怒、恐惧包裹的我,压根听不到,只能感受到嘴里浓浓的血腥味。

  当初,弟弟被欺负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绝望。

  “松开,我就告诉你方亮的事。”

  弟弟的名字,直击我的心房,让我松了嘴。

  抬眼,就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徐鹏。

  “还愣着干啥,快送毛子去医院!”

  他掏出一叠钱递给手下的人。

  吩咐完,他看了我一眼,烦躁的说:“你还真是个疯子。”

  话落,他就走了出去,我赶紧跟上去。

  “方亮,是我的老大!”

  他抽完一根烟,才悠悠开口。

  “不可能!”

  我当即否定,冷冷的看着他。

  日记里可是是记载了他经常欺负弟弟。

  他们是敌对关系,弟弟又怎么会成为他的老大呢。

  “是真的,起先我是经常带人欺负他。但有一次,他亮了刀子,那不要命的样子当场将我们打服了。自那时候起,他就我们的大哥了。还别说,你刚刚疯狂的样子,还真有些像他。”

  他玩味的说,眼睛盯着我,好像在透过我看着谁。

  “那后来呢?”

  我姑且相信了他的话。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我更加震惊了。

  “后来,他带着大家拜到了刀哥门下。无意间,他发现方叔当年的死跟刀哥有关。之后,他就收集资料想举报,但没成功,反而引起了刀哥的怀疑。直到12号那天,我得知你母亲买的猪肉被刀哥派去的人放了砒霜。我连忙提醒,谁知他竟了结了自己。”

  听完之后,我泪流满面,心里既激动又心疼。

  激动的是,父亲果然不是小偷,是被冤枉的。

  心疼的是,弟弟与父亲那么好的人,却被同一个人害死了。

  据他所说,父亲当年是看到刀哥带人上火车扒煤块,这才上前劝说阻止。

  谁知刀哥不听劝,父亲拉着不让走,争执之下被推下火车。

  眼见出了人命,刀哥带着人赶紧逃跑,才没顾上那些辛苦扒下来的煤块。

  还有弟弟跳楼当天,也是事情败露,被刀哥察觉到了危机。

  因此在母亲买的二两猪肉里动了手脚,为的就是斩草除根啊。

  但后来,弟弟跳楼了。

  刀哥看我们也不知情,就没再理会这事。

  “小亮,是哥错怪了你啊!”

  我哽咽哭泣,泪水直流。

  原来你不是要拉大家一起死,而是要保护我跟妈啊。

  一时间,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难受无比。

  夜晚,等母亲睡了之后,我再次来到弟弟的房间。

  “小亮,我不能任由你跟爸这样死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我站在书桌前,眼神坚定。

  9.

  次日下午,拜托师傅照看母亲后,我就再次去了学校门口。

  昨夜想了好久,想要接触到刀哥,仅凭我自己的能力无疑很难。

  所以,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徐鹏。

  我的运气不错,等了没多长时间,徐鹏就带着一群人晃晃荡荡的出现了。

  “你哥的事情,不是都说完了吗!还来找我干啥?”

  再次见到我,他很是不耐烦。

  “帮我接近刀哥!”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意。

  猛然听到这话,他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我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

  他抬头,看看周围无人注意。

  “疯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说话很急切,还有些气急败坏,那样子好像十分不愿意我掺和进来。

  原以为他是看在与小亮的交情上,不想我步入歧途,身陷险境。

  但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在为自己考虑而已。

  “当然,小亮与我父亲不能白死!”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眸坚定。

  我知道,这条路无比艰难,但刀哥害的我家都破了,我势必要让他血债血偿。

  “这事不简单!

  再说,亮哥要是活着,也不会同意。”

  与我想象中一样,他直接拒绝了。

  但我没有放弃,之后的每天我都来学校堵他,终于,他还是松口了。

  “这么做,会毁了你自己。你真想好了?”

  他再次询问,那严肃认真的神情好似真在我着想。

  “是,你要是不愿意,我想其他的办法!”

  我回答得很坚定。

  “哎,真是败给你们兄弟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好似在为我惋惜。

  接着,他就跟我说了许多刀哥的经历以及一些喜好。

  10.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得知刀哥经常会出入蜀香园大酒楼后,我当即想了一个接触他的办法。

  这天,来到店里,我就对张老伯说:“师傅,现在来裁缝铺做衣服的客人也少了。我做了块牌子,出去宣传宣传,没准能生意好点。”

  “哎,也好!你们年轻人想法多,折腾折腾,没准这生意就有了起色。”

  张老伯长叹一口气,随我去了。

  裁缝这门手艺在七八十年代,那是非常吃香的。

  但在经济飞速发展后,这行就渐渐没落了。

  这些年东北又经历着下岗潮,寻常百姓连个营生都谋不下,又怎会有钱来做衣服。

  因此,铺子大多时候也没啥生意。

  当年收我为徒,师傅也是出于善心而已。

  “放心吧,师傅!总有一天,我会将这间裁缝铺发扬光大,让世人都知道您高超的手艺。”

  我展颜一笑,这不是哄师傅他老人家,而是我事业奋斗的方向。

  两个星期后,我像往常一样,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张记裁缝铺”在蜀香园大酒楼附近晃荡,向周边来往行走的客人推销。

  整整一天过去,眼看天都要黑了,还是没等到接触刀哥的机会。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刀哥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从酒店出现了。

  他穿着西装,打扮得精干,乍眼一看还真像个成功人士。

  就在他离去之际,一个头戴黑帽的男子在经过他身边时,突然亮出了刀子。

  我立刻意识这是个机会,冲着刀哥的方向就大喊:“小心,他有刀子。”

  顿时,黑帽男子惊慌了,举刀刺下。

  但为时已晚,刀哥已成功躲过,手下的小弟也一拥而上,想要活捉男子。

  见情况不妙,黑帽男子赶紧夺路逃去。

  “兄弟,刚刚多谢了。”

  刀哥走到我跟前道谢,随手拿出一沓子红色的钞票。

  “不用,举手之劳。您要是需要定制西装的话,可以找我。我们张记是纯手工制作,百年的传承手艺,做出的衣服保质保量,价格也十分公道。”

  我故作不知他的身份,举着牌子推销。

  别看我说的流畅,但心里却紧张的要死。

  生怕被他看出破绽,失去为弟弟报仇的机会。

  好在,他没有怀疑。

  只是打量了我一会儿,就笑道:“你是做衣服的?还真巧,我正想买件衣服呢,走,去你店里。”

  他说得随意,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很温和。

  你很难想象,一个杀人不眨眼,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眼里竟会流露出如温和的笑。

  “你真要做衣服?店铺不远,就在光明街。您要是忙的话,现在我可以帮您量尺寸。方便的话留个地址,做好后我给您送去也成。”

  我故作高兴,眉眼弯弯,笑得甜美清纯,将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示出来。

  别看我做得熟练,私下里可是没少练习。

  11.

  “既然不远,那就去店里吧!”

  听了这话,我赶忙带路。

  一路上,我也不歇着,跟他介绍着师傅的手艺。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店里。

  “师傅,来生意了!”我高兴的大喊。

  张老伯听到声音,起身相迎。

  进店稍微打量之后,他就大手一挥:“徐鹏,登记一下,给在场的弟兄都做一套西装,我请客!”

  听了这话,我心里大喜。

  一套西服最少一百,我数了一下现场八个人。

  瞬间,店里就大赚一笔啊。

  这次接触后,他就让人调查我的底细。

  在得知我是方亮的哥哥后,他对我越发照顾了,除了让我做衣服外,他也经常来找我聊天。

  有次,他有个棘手的货,需要的陌生人出面交易。

  在徐鹏的提示下,他找上了我。

  我故作纠结为难,但他却说:“方天,别犹豫了,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妈想啊。”

  我犹豫片刻,装作被他说动了。

  至此,我就加入了他,跟着他一起混。

  多日不归家,这让师傅察觉到了不对劲,让我远离他。

  但想到弟弟的死,我不能放弃。

  为了让刀哥更加信任自己,我很拼,处处以他为首。

  终于,在经过一年不懈的努力后,我彻底成了他的心腹,不管遇到何事他都会找我商量。

  这天,他对我说:“方天,这一年来多亏有你,我才能发展如此好。你有什么心愿吗,说出来,哥帮你完成。”

  “刀哥,你客气了!要不是你信任,我老妈也不能在最好的疗养院接受治疗。不过说到愿望,我还真有一个。”

  我笑道,言辞之间与之颇为亲近。

  “看你说的,什么愿望,快说出来听听,哥一准满足你。”

  刀哥很是高兴。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想上大学。”我也不再遮掩,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

  “上大学,这好啊!咱这么一摊家业,还确实需要一个高材生来镇场子。”

  刀哥爽朗一笑,当即答应,还保证三天内一准给安排好。

  离开刀哥后,想到弟弟日记中提到的张老师,我就直接去了初中部。

  学校里一片安静,各个教室都在上课当中。

  我在初二年级的走廊教室外走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张美兰。

  三年过去,她还是那么美。

  披着长发,穿着粉色碎花连衣裙,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大方。

  但谁能想到,如此知性美丽的女人,心里却那么肮脏。

  “张老师,还记得我吗?”

  我直接推门进去,教室里一片哗然。

  “方天,你怎么来了?”

  张美兰满眼惊诧,眉眼中还带着几分嫌弃。

  “开除你!”

  我直接开口。

  但她却不信,嘴角嗤笑:“呵呵,笑话,什么时候,你方天能插手学校的事了?”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教导主任来了,“张美兰,你被开除了!”

  话一出口,全场震惊,台下的学生顿时议论纷纷。

  “不可能!我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说开除就开除,我要找校长!”

  张美兰难以置信,很不服气。

  说着,她就要出去,但教导主任一句“这就是校长的吩咐”将她的希望彻底击空。

  “方天,好歹我也教过你,为何要害我?”

  她目眦欲裂,大声质问。

  “老师?你不配!当老师的,不会当学生面说他爸爸是小偷!”

  我怒吼,突然就爆发了。

  张美兰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回过神来她就不停的哀求,说是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但我没有原谅,也不可能原谅。

  既然做错,那就要付出代价。

  “小亮,看到没,欺负你的那些人,哥会为你一一报复回来!”

  我仰头看天,在心里默默的说。

  12.

  刀哥的速度很快,次日,我上大学的事就搞定了。

  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竟找了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大学生,直接买下了他的学籍。

  如此,我便可以顶替他,读完整个大学。

  说实话,这些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收集刀哥犯罪的证据,但他做事很谨慎,再加上他已经着手洗白。

  因此,多年过去,我手头并没有什么他犯罪的证据。

  “狩猎需要耐心。”

  我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终于,在大学学业完成后,我等到一个机会。

  那天,我刚领到了毕业证书,本想与他分享喜悦,却没想到他直接对我说:“小天,公司缺一个可靠的财务。你不是学了这专业吗,这事就交给你了。”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我还真挺意外的,没想到他对我竟如此信任。

  说实话,抛开他的身份以及那些仇恨,他对我的确很好。

  有时,他的这种毫不猜忌的信任会不由地动摇我的决心。

  但想到父亲与弟弟死,我就狠了心。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我学习能力很强,半个多月,我就对财务方面的一切业务上手了。

  大学期间,我本就兼修过财会专业。

  在我有心查找下,账本上的证据很快就被我收集好了。

  “潜伏这么久,也是时候结束了!”

  站在月色下,我怅然嘀喃。

  13.

  次日,有个大客户需要刀哥亲自出面。

  这单生意要是做成了,公司未来半年的收益都稳了。

  对方来头很大,是当地真正的富豪集团。

  大约午后两点左右,饭局终于结束。

  “刀哥,恭喜!”

  我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徐鹏,通知下去,晚上带兄弟们聚餐,我请客!”

  他十分豪气,整个人意气风华。

  在我的枕头风下,徐鹏也由原来不起眼的角色,变成了刀哥身边的左膀右臂。

  “刀哥,威武!”

  “刀哥,霸气!”

  手下弟兄们纷纷呐喊,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可下一秒,一群穿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出。

  片刻,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了。

  “胡一刀,有人举报你洗黑钱,贿赂残害高层官员。”

  无数黑漆漆的洞口指着刀哥,他顿时就懵了。

  不等他想明白,就被拷下去了。

  证据确凿之下,判刑结果很快出来,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死刑。

  审讯室,

  看他一身囚服,光着头,我并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心情很复杂。

  “小天,到头来,还是你有情义啊,哥没看错你。不用为我难过,自从踏上这条道,我就知道迟早会面临这一遭。我走后,要照顾好自己。张老伯那里有张存折,账户是你的名字,那些钱足够你后半生了。”

  听着这一句句关心的遗言,我泪流满面。

  “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举报你的人就是我!”

  说完,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明明他是残害父亲与弟弟的人,但我为何却这么难受呢。

  刀哥顿时懵了。

  “小天……”他下意识的嘀喃。

  “知道吗,我一直等待机会,为我弟弟方亮与父亲报仇。他们不过是想好好地活着,你为何要杀掉他们,为什么?”

  我双手抓住铁栏,大声质问。

  “小天,我承认,我胡一刀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也杀了很多人,但我发誓,你弟弟与父亲的死与我无关。”

  他情绪激动,话语急切,不像是说谎。

  就在我想问清楚的时候,监守官却说时间到了。

  “方天,不管你信不信,你弟弟与父亲的死跟我无关。”

  他回头大喊,极力解释,但我却心乱如麻。

  他所说要是真的, 那谁又是真正的凶手。

  一时间,我迷茫了。

  出了审讯室,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弟弟去世后所发生的一切。

  在一遍遍的疏解下,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有关弟弟的一切,我都是听徐鹏说的,并没有亲自查证。

  难道是他?

  我不敢想象,这一切要真是他策划的,那他也太阴险了。

  而且,刀哥倒台后,能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里,我面色一凝,直奔他的住处而去。

  14.

  推门的瞬间,我将包里的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

  “徐鹏,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我故作凶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猛然向他刺去。

  但他只是抬手,手下的人就将我制服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错,你父亲与弟弟是我杀的!可那又怎样,现如今胡一刀已经进去了,你又没证据,能耐我何?”

  他站在那里邪虐大笑,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我心里一惊。

  没想到真是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是我冤枉了刀哥,报错了仇。

  “徐鹏,你这个卑鄙小人,会遭报应的!”

  我扯着脖子高声怒骂。

  “要怪就怪你父亲蠢!当年,我父母双双下岗,母亲跟有钱人跑了。父亲也整天醉酒,不管我们兄妹。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约几个兄弟,冒着生命危险去扒煤。

  可谁知你父亲竟要来阻止,还说什么要去报警。哈哈,真是可笑!他不过也是个捡煤块的,竟还要去报警!你知道吗,那是我活下去的命,岂能让人破坏。不过,我真没想杀人,只想阻止他报警,谁知我推了一把,他就掉下火车了。”

  说着,他眼眸里闪过懊悔,害怕,到最后又染满了凶狠暴戾。

  时不时,他嘴里还发出呵呵的笑,模样看起来既凄凉又恐怖。

  “还有你弟,竟然误以为刀哥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其实,刀哥那天只是在谈论他的身世而已。不过,也幸好他误会了。否则,我又怎么能找到机会,借此除掉他。本来看你们不知情,是想放过的,谁知,你非要蹚浑水!”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骇然。

  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正因为是他害死了父亲,才会由于恐惧,在学校里不断的出手霸凌弟弟。

  为的就是不让他有机会寻找真相。

  但没想到弟弟竟突然爆发,将他们给打怕了。

  于是,他顺势成为弟弟的手下。

  但没想到弟弟再次提起了要报仇的事,这让他十分恐惧,害怕事情败露。

  在得知弟弟误以为刀哥是凶手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也让他下定了决心要除去弟弟。

  为此,在母亲买肉的时候,故意派人在肉里下了砒霜,为的就是借刀哥的手除人。

  可恨,我竟如此相信他。

  “徐鹏,你不得好死!”

  我咬牙切齿,要是能的话,真想一口咬死他。

  “哈哈,我死不死不知道,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与你做兄弟的。

  你与方亮一样,勇敢又魄力又充满智慧,让人不由的想靠近。但你们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就这么难吗?放心,看在你帮我大忙的情分上,我动手很快的。”

  说完,他就拿起水果刀,一步步向我走来。

  “难不成我就要死了吗?”

  面对他的逼近,我有些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突然被破开,无数警察如海水般涌了进来。

  由于我一直在关注警察的到来,因此,推门的那刻,我一个跺脚踩向左侧的人,紧接着又挥起拳头砸向右边的人。

  在他们反应过来,我已成功到了警方的位置。

  “我,我们就是比划比划!”

  他灿灿一笑,说出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别费心了,我手机是开着的。”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希望,他神情呆滞,一脸茫然。

  “哈哈,终究还是输了!”

  他疯狂大笑。

  突然,他骤然抬手,“噗嗤”一声,手里的刀就插在他自己胸口上。

  顿时,鲜血喷出。

  “真好,终于要解脱了。方天,对不起!”

  他倒在地上,吃力的说。

  话落,就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生机。

  我心里大为震撼,没想到他竟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了断自己。

  随着徐鹏的死,父亲与弟弟的死也有了交代,我也该开启新的生活了。

  得知我的所作所为后,张老伯大骂了我一顿,怪我实在是太大胆。

  刀哥留的存折,足足有一千万。

  我没有用,而是全捐了出去。

  弟弟那20万,我用来开了一家天亮服装公司。

  为了能更好地传承师傅的手艺,我特地开辟了私人手工定做这一块的业务。

  我本就喜欢做衣服,大学主修的课程也是服装设计,所以上手很快,短短一个月公司就步上了正轨。

  之后,我就一边照顾妈妈与师傅,一边发展事业。

  在我不断地努力下,三年过后,天亮服饰已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师傅的手艺也得到了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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