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负过姐姐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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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我被掼到了地上,手掌磨在粗粝的石板上,渗出了血珠。

  抬手,舔掉手掌的血渍,我缓缓站起身来。

  舒月珠已经被纪明伦护在了怀里。

  她见识过我的厉害,此时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又有血光之灾落到自己头上。

  但纪明伦却还以为我是懦弱单纯的连白。

  他黑着脸呵斥道:“出去一个月,心都野了,你真以为占着我妻子的身份,便能将珠儿踩在脚下了?”

  舒月珠颤抖着,小声道:“不不不……表哥,是我主动要服侍姐姐的……”

  “珠儿不用怕。”

  纪明伦将她搂得更紧,转头盯着我:“还不快给珠儿道歉!”

  “不、不用……”舒月珠快哭了。

  我舔了舔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珠儿表妹,对不起。”

  这下,她真的哭了。

  可再惊惧,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麻木地任由纪明伦挽着,朝前厅走去。

  我乖顺地跟在后面,看猎物般盯着纪明伦。

  他是害惨了姐姐的罪魁祸首,我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呢?我要把他当玩具,尽情把玩,榨干他所有的气力与精气,再将他带到苍莲山跪在姐姐面前赎罪。

  到了前厅,纪明伦与舒月珠坐下用膳,让我为他们布菜。

  舒月珠惶恐不安,几次抖着唇想说话,却被我的眼神喝止。

  我表现地端庄大方,妥帖地为二人布菜。

  甚至还提前温好了汤,在最合适的时机为他们奉上,又亲自拿手帕给纪明伦擦拭嘴角。

  我的体贴取悦了纪明伦,晚膳后他满意地颔首:“连白,你终于懂事了。”

  我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柔声道:“只要夫君和珠儿表妹开心就够了。”

  纪明伦吩咐:“珠儿脸色还是不佳,你晚上再熬些汤药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我微笑颔首:“好。”

  舒月珠战战兢兢,却不敢说多说一个字。

  5.

  晚上纪明伦照常陪着舒月珠,我端上来两碗汤药。

  “夫君,你也辛苦了,一同服用吧。”

  他瞥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眯起了眼:“这是什么熬的?”

  “自然是我的心头血,夫君知晓我的本体,还不放心么?你和珠儿表妹一同服用,才好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呢。”

  姐姐又蠢又傻,割肉放血给他们熬药,但我不是。

  我只在药里加了从苍莲山带来的滋养我生长的黑泥土。

  我笑得太纯良,纪明伦不疑有他,痛快饮下。舒月珠再不情愿,也不敢忤逆我,抖着手把药一饮而尽。

  药效发作,两人很快觉得体力充沛,身体燥热起来。

  我则贴心退开,给他们制造一个安静旖旎的夜晚。

  房内很快传出拨云撩雨之音,动人心魄,撩人心弦。

  一夜过后,二人都是神清气爽,更觉振奋。

  纪明伦一早就叫我过来,连夸昨夜的汤药有效。

  辛苦了一晚,他不仅没有丝毫疲惫,脸色反而更加红润。

  他怪我:“你怎么不早把这种药给我?”

  我轻笑:“先前是我妒忌珠儿表妹,可如今我想通了,只要夫君开心我就开心,为了夫君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狐疑打量我:“当真?”

  我不紧不慢:“时间久了,夫君自会看到我的真心。”

  从这日起,我每天端上一碗精心熬制的汤药。

  不仅如此,我恪守礼数,伏低做小,把纪明伦伺候得开开心心。

  反倒是舒月珠,她知晓我的手段,时时刻刻处于恐惧之中,也没了争强好胜之心,几次拒绝喝药之后,甚至不愿意再出现在纪明伦面前。

  渐渐地,纪明伦的重心,从舒月珠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这日他喝完汤药,深深瞥了我一眼:“白儿,今夜,你就别走了。”

  迎着他明晃晃的情欲之色,我嫣然一笑:“好啊。”

  6.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舒月珠,淡淡道:“珠儿表妹也留下来。”

  舒月珠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放心,今天不动你。”

  话音未落,就见纪明伦眼神涣散起来,迷惘地翻身上榻。

  他眼瞳几乎完全化为漆黑之色,嘴里喃喃道:“白儿,白儿……”

  可榻上没有别人,他干脆就抓起了玉枕,如发了狂的野兽开始丑陋地耸动起来……

  舒月珠吓白了脸色,仓皇倒退几步。

  我笑着拦住她:“怕什么,好好看着。”

  “我……我之前……”

  想到之前自己也喝了汤药,再联想到自己可能也做过这种寡廉鲜耻的举动,她突然弯腰干呕了起来。

  等她呕完,我淡淡道:“继续看。”

  舒月珠咬牙坚持,睫上挂满了盈盈泪珠,再看向我时,腿一软又跪了下来。

  “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我手指拂过她脸颊,笑道:“急什么,我又没要把你怎么样。”

  舒月珠小声啜泣,但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榻上的人都如失了心智,只自顾自的发泄着涌动着。

  他癫狂疯魔的样子吓坏了舒月珠,这晚回去就病了。

  甚至怕见到纪明伦,次日她就匆匆找了个理由,想搬回娘家暂住静养。

  而纪明伦对前一晚的事一无所知,亲自护送舒月珠回了娘家。

  纪府的女主人,便只剩下了我。

  我照旧每晚给纪明伦服用汤药,他喝完便发疯,癫狂一整夜。

  等天亮后又恢复如常。

  他还以为夜里是我与他缠绵悱恻,倒是与我更加亲密了。

  但他不知道,这种药除了让他夜里发狂,还在暗中吞噬他的精气和血气。

  外表看起来精神威猛,实则是用精血来揠苗助长,他的身体外强中干,等内里被掏空时,就是一命呜呼时。

  7.

  一个月后,他带我去参加内阁学士詹大人的家宴。

  经过我一个月的“喂养”,纪明伦眼底已经泛起淡淡乌青色,而他本人却丝毫不察,还以为自己健壮如牛、生龙活虎。

  以前他从未带姐姐出门过,明明是正妻,却过得不如一个丫鬟,反倒是现在,他把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家宴上,他细心地为我夹菜,斟茶,温声细语,连旁人都连连称赞他爱妻如命。

  我笑而不语,配合着一切,当做看不到他与那位詹大人的眼神苟且。

  酒过三巡后,家宴结束,宾客举杯。

  纪明伦给我斟了一杯酒,低声道:“所有人都得喝,白儿,给我个面子,就喝这一杯。”

  我装作不知酒中加了料,含笑一饮而尽。

  纪明伦眼也不眨地盯着,此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道:“詹大人喜好美人,讨好了他我才有高升的机会,事关我的仕途,白儿,你一定愿意为了我去付出的,对不对?”

  我诧异:“你要我去伺候别的男人?纪明伦,你还挺喜欢给自己戴绿帽的。”

  他恼羞成怒,扯着我便去了后院。

  “连白,是你说过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的!我给詹大人送了不知道多少钱财和礼品,好不容易才得以见他一面!现在只差一个美人……”

  “你本体是莲花,肯定也不在乎多伺候一个男人,只要哄他开心,我就能步步高升了!”

  他恐吓我:“你若不愿意,我就只能用强的,等詹大人玩腻了你,就把你锁在柴房,割你的肉卖药,到时候你就是一株药引子,再也不见天日,你想清楚!”

  看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

  姐姐,你看清楚了吗?他对你,其实一点爱都没有。

  正好,喂了他一个月的黑泥,该起效了。

  之前的账,可以一起算了。

  推搡间,他把我锁进了一个屋子。

  “连白,好好伺候詹大人,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冷笑起来。

  酒里的药对我不起作用,我回头,就见阴暗的房中,一个油腻肥硕的身形走了过来,急不可耐地冲了过来。

  “美人儿……”

  他呼唤着,想要扑倒我,却看不到阴影中,我手上无端出现了一把利刃。

  那是我本命黑莲化作的武器。

  利刃当胸刺入,从后背穿出,姓詹的当场断气。

  8.

  仔仔细细擦干净刃上的血迹,我用灵力掐断了锁,光明正大推门而出。

  他们都以为詹大人正在与某个美人逍遥快活,无人在意我。

  我就这么坦荡荡地走出了内阁学士府。

  回到纪府时,天还没彻底黑透。

  纪明伦重新摆了宴席,搂着几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美人,庆贺自己仕途高升。

  未料到我这么早回来,他脸色顿时变了。

  “你这么这么快回来了?詹大人呢?”

  我指了指衣衫的血迹,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死了。”

  纪明伦腾地站了起来:“谁死了?”

  我淡然入座,夹了口菜吃:“你的詹大人,被我一刀捅死了。”

  “你……”

  纪明伦脸色铁青,一巴掌朝我呼了过来:“贱人!你……”

  但他的手腕被我捉住,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这才发觉,自己气血流失巨大,竟然提不起一点力气!

  “吃了一个月的黑泥,你的身子也该被掏空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如何?喜欢吗?”

  我笑着问他。

  纪明伦脸色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黑泥?”

  “你该不会以为每晚服用的真是我的心头血吧?那只是我从苍莲山带过来的黑泥,它能吞噬你的精血、掏空你的身体,想想你的身子,每时每刻都在被融化着,滋味如何?”

  我不过瘾,又继续刺激他:“詹大人现在也死了,你的仕途也没了,开心吗?”

  “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他放声怒骂,却无济于事。

  我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力道之大,纪明伦被打得偏过脸去,甚至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咣当!

  周遭的女子们四散逃走,纪明伦一下子失了平衡,摔倒在地。

  我抬脚,踩住了他的脸:“明郎,如今除了我,你还有谁呢?”

  “白儿,你以前最爱我了,如今怎么……”

  他想用柔情继续哄骗我,但说了两句,眼角余光瞥到我嘲讽的笑容,倏地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白儿!”

  我俯身,更加用力踩他的脸:“我当然不是,你的白儿被你剜去了双眼,全身鲜血淋漓,能活着回到苍莲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回来找你?”

  “你是……”

  我眯起眸子,笑了起来:“用你们凡人的称呼的话,我叫连黑。”

  “你是黑莲!”

  他果然知道,白莲象征纯善,黑莲象征妖恶。

  我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我姐姐善良单纯,从未作恶,她心悦与你,甘愿在人界洗手做羹汤,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把她哄骗到手,你就迎了你的表妹进门,竟然还让做正妻的姐姐去服侍一个妾!”

  “她是仙体,自降身份嫁于你,你不珍惜她的情意,竟然利用她的纯善,打她仙体的主意,一次次伤害她,给她留下那么多可怖的疤痕!”

  “甚至还剜了她的眼睛……”

  “你那样对我姐姐,你说,我要怎么收拾你呢?”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讨饶,只闻一股尿骚味传来,他身下的衣衫被浸湿了一片。

  真是扫兴。

  我嫌恶地离他远了一点:“地都被你弄脏了,把污渍都舔干净。”

  纪明伦又露出纠结崩溃的神情来。

  不愿意?

  我冷冷一笑,黑刃拿在手,在他胸口狠狠一刺,刺出一个血洞来。

  “啊!”纪明伦的惨叫声响彻府邸。

  “想让我给你医治吗?”我眉梢带笑,“那就舔干净。”

  9.

  我动用灵力将整个纪府都封禁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此时,纪府成了我的玩乐场,我也是唯一一个拥有治愈能力的人,哪怕过程要历经剧痛。

  纪明伦为了活命,强忍着剧痛舔舐地上的污渍,可刚舔干净,他的血又染脏了地面。

  直到他精疲力尽,几欲断气。

  我才动用黑莲的治愈之力,将他的伤口愈合。

  毕竟现在就死的话,实在太便宜他了。

  整个过程又是惨烈无比的,纪明伦痛得全身颤抖,因为抠地指甲掀翻,冷汗淌下来汇成一片水渍。

  我坐在首位,如高高在上的王,视线扫过之处,无人敢造次。

  因为惧怕,他们不得不对我做出恭敬之态。

  可姐姐在的时候,哪怕是最低等的小厮,都敢啐上她一口。

  姐姐被欺辱,整个纪府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哦,对了,还跑了一个。

  舒月珠。

  我低头望向匍匐在地的纪明伦:“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哄骗舒月珠回来,我就允许她分担你一半的痛苦,你可愿意?”

  纪明伦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愿意!”

  10.

  不用我吩咐,纪明伦立即写了一封信。

  我找人把信送到了舒月珠所在的府宅。

  信中写到,纪明伦找到了一位寺庙高人,成功将我制服,如今危机已除,盼她速回。

  想起曾经使唤、凌虐姐姐的逍遥日子,舒月珠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等她一踏进纪府的门,就再也出不去了。

  纪明伦跪在我脚边,讨好地笑:“连黑姑娘,她回来了。”

  我点头:“我答应你的自然作数,你的痛苦,由她分担一半。”

  舒月珠怔怔看着这一幕,恍然自己被骗了。

  她尖叫一声,转身便跑。

  可无形的结界加上紧锁的大门,她根本逃不出去。

  而怕她逃离后独自受罚,纪明伦现在成了我忠诚的狗腿,二话不说冲过去按住了舒月珠。

  “你这恶毒的女人,拿了白儿的眼睛,还把她当丫鬟一样使唤,又打又骂!如今被连黑姑娘惩戒,还不快谢谢她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抓着舒月珠的头发,便朝我这边拖。

  舒月珠挣扎着放生尖叫:“明明是你唆使我,凭什么怪到我头上!是你说她下贱蠢笨,让我尽情使唤的!她的眼睛也是你亲手挖的!要罚也该罚你!”

  看她落入下风,我好心提醒:“男人脆弱的部位很怕痛的。”

  舒月珠领会了,反手抱住纪明伦的腿,便找住机会偷袭了他下体。

  纪明伦惨叫一声,转身又朝她打了过来。

  吃了一个月黑泥,纪明伦体力不支,动了这几下就已经开始大喘气。

  舒月珠也彻底回过神来,咬着牙开始全力与纪明伦厮打。

  她的指甲划破了纪明伦的脸,纪明伦则生生薅下了她好几缕头发……

  两人一时竟然不分上下。

  真是好一场大戏,看他们狗咬狗般互相厮打,用尽恶毒的词汇去咒骂对方,我满意地笑了。

  打到精彩时,我还会鼓掌助兴。

  直到两人精疲力尽,一起瘫倒在地。

  我才过去踢了踢他们:“起来。”

  纪明伦翻身跪在地上:“连黑姑娘,只要不杀我,做什么都行。”

  我轻笑:“放心,我不杀你。”

  11.

  姐姐吃过的苦,他们还没吃够呢。

  不允许任何下人帮忙,我要纪明伦和舒月珠两人伺候我。

  纪明伦端来的水太凉,我就一把掀翻了水盆。

  弄脏的衣裙,我让舒月珠用手就着凉水一点点洗干净。

  他们二人不善厨艺,我便盯着他们在厨房做,直到双手烫出血泡,头发被火燎焦,勉强做出一桌菜才罢休。

  我不准两人在房中入睡,夜里必须在房外守候着,但凡传唤来得迟一点,我便戒尺伺候。

  割肉放血自然也不能少,两人每天都要被我割一块肉放一碗血,事后我再用黑莲之力给他们治疗。

  治疗过程如被凌迟,痛到面目全非。

  他们越痛,我才越开心。

  可才耍了三天,他们就受不了了。

  我正在院中晒太阳,二人在前厅布菜。

  舒月珠突然一把掀翻了桌子,尖叫道:“我受够了!我忍不了了!”

  二人不知道,我耳聪目明,哪怕隔得很远,也能听到看到。

  转身望向前厅,我循声饶有兴致地挑眉,一直卑躬屈膝多无聊,就是要发狂才有趣。

  纪明伦随即就一脚踹倒了她:“闭嘴!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舒月珠崩溃地哭道:“她说过不杀你,可没说过不杀我!反正早晚都是死,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再被折磨了……”

  纪明伦就如得了尚方宝剑,挺着胸膛得意道:“怎么说连黑姑娘也与我是一家人,哪怕我与白儿有再多嫌隙,始终还是夫妻,连黑姑娘当然不会对我下狠手,你好好伺候着,回头我帮你求求情。”

  他是忘了那日被我踩在脚下舔干净地上污垢的屈辱了吗?

  原来有人做狗也能做出优越感,竟然还能自鸣得意?

  舒月珠却已经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纪明伦劝了几句,见不起效,干脆也发了狠。

  “你若再哭,我就去告诉连黑姑娘,让她现在就杀了你!”

  威慑没用,舒月珠反而被刺激。

  她眼里迸射出绝望的光,一骨碌爬了起来,就朝厨房冲去。

  纪明伦叫不住她,急忙过来向我告状。

  我只淡然笑着,静静等候。

  12.

  舒月珠终于回来了,她握着一个火把,另一手提着油壶。

  地上尽是油渍和酒水,她面容扭曲,火把指向我:“不是说我们谁都出不去吗?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就拉着你们跟我同归于尽!”

  纪明伦慌了,忙要过去拦她,却慑于她手中的火把,不敢靠近。

  他又回来劝我:“连黑姑娘,快拦住她,她要放火烧了纪府。”

  我愉悦地笑了:“我为何要拦?”

  “你……”

  “她想烧便烧,这纪府,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可她放了火,我们都要被烧死啊!”

  纪明伦急得大吼。

  我悠然道:“结界是我下的,你们出不去,但我可以啊。”

  换言之,我怎么可能被烧死呢?

  “这……府里还有几十口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么?”我看向纪明伦,“我姐姐被欺辱折磨时,他们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姐姐说话么?”

  “可……可他们罪不至死……”

  “哦,那又怎样?”

  我是恶念,怎么可能在乎?

  那边舒月珠已经要点火了。

  纪明伦大惊,冲过去拦住她:“住手!放火除了自焚没有任何用!她能逃出去……”

  舒月珠已经陷入癫狂,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她吃吃狂笑着,没忘记纪明伦,火把扔下的同时,一把抱住了他。

  火苗腾地跃起,霎时将空气中的水汽蒸腾。

  火舌舔舐着二人,他们的衣物跟着被燃烧起来。

  舒月珠癫狂地大笑:“跟我一起死吧!”

  纪明伦惶恐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舒月珠的双手。

  火舌卷来,我轻轻一跃,升至半空,看着火势在油和酒的加持下,越来越旺盛,渐渐席卷整个纪府。

  火海中,惨痛的哀嚎声连绵不绝,从四面八方传来,化为动听的乐歌。

  房屋、树木、连廊都烧为灰烬,浓烟滚滚升至半空,绯红的火焰染透了半边天。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才渐渐熄灭。

  纪府上下七十六口,全部死在火灾之中。

  13.

  其实纪府有一个活口。

  在火焰最旺盛时,我从中捞出了纪明伦,然后离开了纪府。

  那位詹大人的死讯已经传遍京城,大理寺在查案,已经查到了纪明伦的头上。

  但纪府这场大火瞬间烧尽了所有线索。

  人都死了,还怎么查?

  詹大人的命案便成了一桩悬案。

  此时的我,已经在路上了。

  纪明伦满身焦皮,踉跄又痛苦地跟着我。

  我只医治了他的双脚,好让他能跟着我走路,至于身上其他的烧伤,就随他去吧。

  烧伤很痛苦的,肌肤不能再生,伤口裸露在外,纪明伦无时无刻不在剧痛和缺水的折磨之中。

  他甚至愿意承受黑莲之力的痛楚,哀求我为他疗伤。

  但我摇摇头:“没必要。”

  他嗓子也烧坏了,发出的声音晦涩粗哑:“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哦,我不在乎。

  后来他走不动了,我便抓着他的脚,拖着他前行。

  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赶到了苍莲山。

  这一路拖着纪明伦上山,他除了身上的烧伤,又多了许多磕磕碰碰的伤痕,头上还撞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不过好在,还没断气。

  苍莲山顶气候寒冷,滴水成冰。

  我把姐姐的眼睛归还于白莲,让纪明伦跪在姐姐的莲花前,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凝结,呼吸渐渐微弱。

  “姐姐,我把负心汉带来了。”

  白莲光秃秃的杆子上已经长出了半片花瓣,正朝我微微摇晃示意。

  纪明伦挣扎着出声:“白儿,白儿……”

  他还想唤起姐姐的同情,为自己谋得最后一线生机。

  我直接一掌拍下,断绝了他的命。

  他就这么跪在莲花前,死不瞑目。

  再拍一掌,将他的尸首化为齑粉,落入雪泥中,成为白莲的养料。

  我轻笑:“姐姐,这下他永远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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