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殿里已经不少人。

　　皇后面色苍白地跪伏在地，不停地磕头，她身穿一袭素色衣衫，发髻散乱。

　　“皇上，你看在臣妾给你诞下皇子的份上，饶过臣妾的父亲吧！”

　　入宫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

　　陆怜雪跪在一旁，衣衫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时而东张西望。

　　尉迟延看到我，顿时精神一振，起身来扶我。

　　我抽出手，在一旁的位置坐下。

　　得到尉迟延的示意，姚彦斟酌一下用词，缓缓开口。

　　“根据张太医和景仁宫大宫女迎春的供词，当晚确实是她去重华宫请张太医去景仁宫的。””

　　迎春连忙开口辩解道，“皇后娘娘生死未卜，张太医又是太医院中的佼佼者，贵妃的孩子已经顺利降生，我才自作主张请张太医过去看看皇后，谁知道小皇子他会……”

　　“此事是奴婢的错，不管皇后娘娘的事。”

　　我淡淡开口，“我的胎一直是由张太医负责的，皇后娘娘自然也有负责的太医，张太医既不知道皇后娘娘以往情况，又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去了也无用，你定是故意的将张太医喊走，让他未能及时察觉皇子的异样。”

　　迎春一口咬定：“绝无此事，皇子死亡绝对是意外。”

　　当今皇帝最爱的就是连坐制，意外死亡，只能杀她一个人，若是蓄谋，只怕她泉下难有脸去见自己的九族。

　　尉迟延听得厌烦，挥手示意。

　　迎春不停大喊：“皇后娘娘救我……救我……”

　　皇后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

　　毕竟如今她都自身难保，再开口极有可能引得尉迟延厌烦。

　　我冷冷地看向跪在一旁的陆怜雪，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陆婕妤可要自己说。”

　　“臣妾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姐姐同出一国，我自然是向着姐姐的，又怎会害姐姐呢！”陆怜雪扑到尉迟延脚边，哀求道：“此事定然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好一番茶言茶语！

　　尉迟延甚至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偏过头，看向姚彦。

　　“太医在残余的药羮中查出大量的藏红花，此物服用过量会流产，贵妃娘娘应该就是喝下这东西引起的早产。”

　　陆怜雪直起身子，表情哀切：“这药羹确实出自臣妾的手，但臣妾不知里面为何会有此物，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臣妾同娘娘情同姐妹，怎么害她？”

　　“皇上你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尉迟延淡淡开口：“可我上次还见到你对阿芜口出狂言，你们是否情同姐妹，你心里清楚，倒是阿芜处处维护你，你竟然如此狠毒，下药害她早产。”

　　姚彦：“皇上，臣昨日对陆婕妤身边的宫女进行拷问，她已承认是受陆婕妤指使，下到药羹里的。”

　　“把人带上来，让她们对峙。”

　　陆怜雪脸色大变，“不是这样的，臣妾是受人指使——”

　　“啪”的一声响。

　　陆怜雪的脸瞬间红了半边。

　　皇后状如疯魔，厉声道：“我是一国之后，岂能容你一个小小婕妤随意污蔑。”

　　“来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殿里的侍卫一动不动。

　　“来人，你们是死了吗？”

　　真相已经大白。

　　尉迟延“皇后迫害皇嗣，罪不容诛，来人给我拖下去。”

　　“裕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会迁怒于他的。”

　　皇后崩溃大喊：“可是裕儿他……他不能没有母亲啊！”

　　“谁说裕儿没有母亲的，阿芜以后就是他的母亲。”

　　皇后崩溃大喊：“她不配，皇上你知道……”

　　她的话戛然而止，被“啪”的一声打断。

　　我收回手，用手帕擦了擦。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敢打我？”

　　“你这毒妇，如果不是你买通陆怜雪导致我早产，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只是一巴掌根本解不了我心头之恨，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我抬眸看向尉迟延，一字一顿道：“皇上之前所说的话，可还作数？”

　　“自然。”

　　“那便请皇上把人交给我。”

　　尉迟延点头：“你开心就好。”

　　我拍拍手，朝门外喊道：“来人，把皇后和陆怜雪带下来好好看守。”

　　皇后急死了，还想说些什么，被采萍抢先一步用帕子塞住了嘴。

　　陆怜雪不停磕头，嘴里喊道：“皇上，臣妾错了，求您网开一面，我可是吴国丞相之女，你不能杀我。”

　　喊叫声逐渐远去，姚彦自觉告退，殿里只剩下我和尉迟延两人。

　　“阿芜，现在你可满意？”

　　我摇摇头，“我还没见过孩子一面，臣妾不甘心。”

　　尉迟延安慰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会有很多孩子。”

　　他拿起一个盒子递给我，“你看看，可喜欢。”

　　我接了过来，嘴里不停说道：“皇上送一个小物件，就想要臣妾，我可不答——”

　　“应”字没说口，我站在原地怔楞了好久。

　　“你……”

　　尉迟延环住我腰，在我耳边呢喃道：“那把皇后的凤印，赔给你如何？”

　　我抬头看他，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你认真的？”

　　“我可是吴国公主，若是成了魏国的皇后，朝廷大臣定不会答应。”

　　尉迟延冷哼一声，“孤是皇帝，是魏国之主，孤想立你当皇后，谁敢阻拦，孤便砍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