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舟猛地扣住她的细腕，阻止她乱动的手，目光沉静地看她。
苏漾看到他眼底的隐忍之色，勾唇，指尖直接点在他鼻尖上，歪头，勾唇一笑：“沈会长，我等你这个答案，都已经等一个星期了。”
“朋友可以，”沈遇舟躲开她的手，全程坐怀不乱，“恋爱不行。”
“为什么？”
苏漾还以为他会全部拒绝呢。
“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他所有的时间和心思早已被工作和赚钱所占据，唯一让他感到一丝放松的，便是每个月月底刚好凑齐的医药费。
对他来说，吃饱穿暖，是他唯一的心愿，也是他目前一直努力的信念。
其他的，他不敢踏足，也不敢奢望。
苏漾语气惋惜：“那我再努努力，争取让你对我产生这个想法。”
“……”
苏漾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酒杯，朝他示意：“沈会长，陪我喝一杯？”
沈遇舟起身：“我不喝酒。”
苏漾一手揪住他的领带，往自己方向一拉，笑意风情：“一杯也不行吗？”
“沈遇舟，”苏漾用手指一层层紧缠他的领带，长睫半掩，遮掩失落的神色，“我给你小费，你陪我喝一会儿，好不好？”
沈遇舟垂眼盯着她高挺的鼻梁和樱红的软唇，黑眸敛了敛。
她声音轻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在找依靠的小猫。
强撑的坚强，宛如一具泡沫般的盔甲，虚假而脆弱。
难以纾解心里的那份痛苦，只能欺骗自己说。
一切都好。
沈遇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漾。
一向的自信和洒脱，此时却被痛苦和愧疚击败，只剩下软弱和孤独的苏漾。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用，你点的那些红酒提成，已经够多了，谢谢。”
话音刚落，一杯红酒就出现在她面前。
苏漾神色微怔，直到一道清脆的杯子碰撞声音响起，才拉回她的思绪。
沈遇舟半蹲下身，左小臂搭在大腿上，右手上正端着一杯红酒，定定地看她：“喝吧，我陪你。”
苏漾抬眼。
男人眸色依旧清冷，可专注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他眼里有她。
也只会陪她。
苏漾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她脚底而上，流向她全身，温暖了她内心深处那处荒凉许久的地方，逐渐有了希望的热源。
那一刻，苏漾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相反，这种冲动像猛烈的潮水般疯狂上涨。
苏漾眼睫微颤，扯住他的领带，再次把他拉近自己。
暧昧的橘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为他那张隽美的脸蒙上一层柔软的光影，虚虚实实，难以看得真切。
“沈遇舟，你真的很缺钱吗？”苏漾指尖挑开他的翻领，在他胸膛处肆意游走，“我给你十万，你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想占有他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她好奇他面对欲望时是何种模样，是隐忍克制，还是步步沦陷，彻底成为深陷世俗欲望的凡夫俗子。
她开始期待他做爱时汗如雨下的样子，更期待他喜欢一个人时，那热烈且深情的模样。
沈遇舟看着她迷离的双眸，剑眉微蹙：“你喝醉了。”
苏漾双手攀上他的双肩，坚硬的美甲在他敏感的后脖颈轻轻地剐蹭着，“五十万，怎么样？”
沈遇舟呼吸一重，猛地摁住她的手。
“苏漾，”他声音沙哑，黑眸里，全是隐忍的危险，“你还是老师！”
苏漾低笑。
“我只是导师，又不是京大真正的老师。”
“……”
“不过，沈会长要是想玩这种禁忌恋，也不是不可以。”
“……”
沈遇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身侧的双手，逐渐攥紧：“抱歉，这里是合法经营的会所，不提供这方面的需求。”
“是吗？可沈会长的呼吸有点重，也有点热，”女人的指腹轻轻地摁压他的下唇，气若游丝，“热。”
“沈会长，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苏漾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凑近，红唇在他耳根处肆意勾惹，“清心寡欲之人吗？”
沈遇舟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双手从他的肩上拿下去。
苏漾笑软在沙发上。
“……”
“可惜了。”苏漾缓缓起身，端起眼前的红酒。
“不过，沈会长要是哪一天愿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这个承诺……”苏漾用酒杯口抵着他的胸口，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热烈且暧昧，似无声的邀请——
“永远有效。”
沈遇舟扫了一眼胸前的酒杯，眉头一蹙：“苏小姐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说话？”
“我说过，”苏漾抿了一口红酒，举止投足间，皆是风情——
“我只对你这样。”
“……”
苏漾今晚心情明显很低落，一直拉着沈遇舟陪她喝酒。
沈遇舟全程把握分寸，只喝了一杯，意识依然清醒，可苏漾却不行了。
她今晚像是要把酒当水喝一样，一个人愣是干掉了两瓶红酒。
酒后微醺，女人两颊染上红晕，迷离的狐狸眼泛着水光，那股媚劲像是被人击碎，变得软弱不堪。
见她还要喝，沈遇舟一手抢走她手里的酒瓶：“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沈遇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她一个女人醉倒在这里没人管的话，确实不安全。
考虑到她的安全，沈遇舟还是决定送她回去。
苏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连路都走不了。沈遇舟犹豫了片刻，跟她说了一句得罪后，便把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会所。
沈遇舟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苏漾弄上车后，苏漾直接倒在座位上，睡得天昏地暗。
司机师傅问去哪儿，沈遇舟问了苏漾好一会儿，都得不到准确的地址，他只好报上自己的住址。
到达目的地，沈遇舟直接抱她下车。
沈遇舟所住的地方是一个有一定年份的老城区，这里很多东西都已经老旧，好在环境还算干净，租金也是在这整个寸金寸土的京都里最便宜的。
沈遇舟抱着她徒步上三楼，回到家，刚把她放到床上，苏漾突然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苏漾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近距离地瞅他：“你……你是谁啊？”
“……”
“你长得好……好漂亮，是我……”苏漾痴痴地笑了起来，“是我喜欢的款。”
“…………”
“这句话，你今晚已经说了两遍了。”沈遇舟把她的手扒拉下来，“老实待着，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沈遇舟说完转身走了。
等沈遇舟煮好汤端进来时，发现苏漾并不在床上。
沈遇舟神色一慌，迅速放下汤，正要出去找人，突然一道低低的嘤咛声传来。
沈遇舟步伐顿住，快步走过去，终于在床的另一边，墙缝间看到了她。
苏漾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床，正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沈遇舟顺着她目光往窗外一看，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苏漾阖上眼，秀眉紧蹙，神情有些难受。
沈遇舟把醒酒汤端过来，蹲下身递给她：“先把汤喝了。”
“不……不喝。”
“不喝会难受。”
苏漾置若罔闻，用双臂圈住双腿，脸深埋入大腿之间。
长卷发披散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现在……”她一直低垂着头，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法释怀的失落情绪中，“是……什么时候了？”
沈遇舟看了一眼手机：“9月23号，晚上11点40分。”
苏漾哦了一声，头也没抬，掰着手指慢吞吞地数着：“那你说明天……会下雨吗？”
明知道她醉酒在说胡话，可男人还是全程配合地回应她每一个问题：“已经在下了。”
“那……后天呢？”苏漾抬起头，目光期盼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就是9月25号……的时候。”
沈遇舟有些诧异。
没想到醉成这样，还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沈遇舟查了一下天气预报：“会。”
这话一出，女人神色怔住，而后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雨。
因屋外下雨的缘故，屋内气温下降，沈遇舟见她赤着脚，担心她着凉，便一手端着汤，一手扯住她手臂，把她拉起：“起来到床上睡。”
“嗯~”苏漾有些不耐烦地嘤咛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似在撒娇。
苏漾耍赖不肯起，沈遇舟无法，只好扣住她的腰，单手把她整个人抱起。
苏漾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突然支起沉重的脑袋，半眯着眼瞅了瞅，似乎在确定是谁在跟她作对。
“你……好帅啊……”她双手突然捧起他的脸，似是见到喜欢的东西，满心欢喜，“是我……我喜欢的款。”
“…………”
很好，今晚第三次了。
沈遇舟低声警告：“松手。”
“不！”
“……”
沈遇舟深吸一口气，随即把手里的汤搁到桌子上，用手攥住她的双手，往下一扯。
不料沈遇舟用力过猛，苏漾软绵的身体被他的惯力扯了一下，额头狠狠撞向他额头，唇瓣从他唇上轻擦而过。
最后倒在他的肩上。
沈遇舟身体霎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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