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栩周到德国已经有半个月了。
他工作起来一如往常，只是到了国内的白天，他会主动给母亲视频通话。
黎母明白他的意思，视频的时候手机摄像头会偏移点角度，照到阮语。
吃饭的阮语，发呆的阮语，看书的阮语，恐吓锦鲤的阮语。
黎栩周从无数个视频的角落，拼凑起来完整的阮语。
有点想她了。
工作的时候，黎栩周很少分神。
一旦从忙碌中脱离，思念的情绪就铺天盖地地袭来，看到风景地段都好的房子，就想起在阳光下的阮语，情不自禁置办下来，这一个月大大小小置办了三套房子。
不忙的时候就坐在庭院里，静静地看手机的录屏。
他时常后悔，没有在离开之前和阮语多说几句话。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而他又清楚地知晓，现在还不是亲密的时候，不能吓到她，他也不想被阮语讨厌。
三年前迷乱的夜，是阮语被下了药，被迫软倒在他的怀抱里，她没有清醒地感知两人的亲昵。
那个夜晚可能是阮语不愿提起的噩梦，黎栩周不敢贸然。
黎栩周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只说：“调飞机回国。”听到助理的消息，他可以说是冲动的，不计后果的下达了命令。
十个小时的路程，等私人飞机降落在黎宅的停机坪时，黎栩周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起因是金穆最新发布在各大平台的视频，在视频的5:26秒中出现了5秒的纤细身影，女孩的连衣裙在男人灰色运动裤左侧，她踮起脚尖，绷直的小腿很漂亮，只拍到下半身，显得两人像是情侣一般。
5秒的画面不足以说明什么，只是这整个视频的bgm和配字十分暧昧。
「做菜给最爱的人。」
「没有她甜蜜。」
「碎花裙的香气。」
……
金穆算是大网红了，这个视频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金穆 恋爱# 占据了各平台的热搜榜。
黎父黎母在这期间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自己处理，阮语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能传播得这么迅速，黎栩周不相信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他面无表情地重复播放那5秒的画面，那双小腿自己曾经细细亲吻过，留下了数不清的红痕。
助理能认出那是阮语，是因为碎花裙是黎栩周吩咐他购置的，全球只有两条。
一直到进门之前，黎栩周都在联系各平台的总裁，要求下架这期视频，并找律师终止和金穆的合同。
打开门，黎栩周立马朝着厨房看去，一男一女背对着他站在一起。
金穆温柔问道：“软心巧克力搭配开心果酱可以吗？”
阮语点头：“可以。”
“咸味的点心要吗？”
“要。”阮语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金穆的话太多了，没什么主见又惹人麻烦。
金穆沉浸在和阮语的相处中，没有听出她的情绪，还在对网络上的言论沾沾自喜，好像阮语真的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那天的视频画面有些讨巧，借助角度把两人的距离拉近，阮语只是踮起脚去拿柜顶的蘸料，视频里展现出来的好像是她和金穆有什么亲密动作一样。
金穆忍不住打趣道：“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做。”
“什么？”阮语愠怒，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长久对危险的警惕，让她悄悄往后退。
金穆没发觉她的排斥，以为这是阮语在和他调情。
他在意大利有过不少床伴，也和很多人约过会，更亲密的经历也有，阮语还是第一个让他这么心动的人，她可爱又不失性感，乖乖吃饭的样子及其勾人。
眼下没有别人，正是他们进一步发展的好机会。他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慢慢逼近阮语：“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再做一份甜点。”
阮语感觉气血充到大脑，额头都因为盛怒变红，她咬着牙，手向后摸去，抓住一把切西瓜的长刀：“亲你？”光是重复这句话，就让她觉得恶心，三年前醒来的那种感觉又上涌。
“对，亲这里。”金穆的眼神有些淫邪，刚微微弯下腰，就感觉后领被人抓住，与此同时，嘴唇传来刺骨的疼，切西瓜的长刀闪着光划伤他的嘴，连带着牙龈都渗出血来。
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黎栩周重重地扔在地上。
眼前被一米九的身影挡住水晶吊灯的全部光亮，黎栩周的脸正在阴影下，眼里是摄人的寒光。
“金穆，你是我花钱买来让人高兴的。”黎栩周按压十指的关节，解开领带绑在左拳：“使唤你做一道菜，或者一百道菜，你都只有听从的份，哪儿有资格提要求呢？”最后一句疑问声线压低，下一秒，拳头毫不留情落在他脸上，毫不顾忌他的嘴唇渗着血。
他怒极攻心，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一拳一拳打偏金穆的脸，中途有几颗牙齿从金穆嘴里吐出，一开始，金穆还能求饶两声，到了最后，他已经快没了气息，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痛呼。
不够，还不够。黎栩周的呼吸粗重，鼻腔都是愤怒的热气。金穆不知道，阮语是他不敢碰的珍宝，他都舍不得让她承受自己的爱意，却看到金穆毫不顾忌地羞辱阮语，轻挑的语气对着阮语，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
黎栩周短暂地感觉到了耳鸣，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想着让金穆去死，只有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阮语才会不害怕。
他神志不清，有些恍惚，突然感觉到自己汗湿的衬衫被向后拽去。
“黎先生……”细弱的哭腔让他找回些理智，他停下动作，喘着粗气转过身，看到阮语伸手抓着他的衣服，脸颊有清晰的泪痕，黎栩周的手因为长时间用力有些发抖，他用西裤的布料擦了擦手指，用食指的指骨轻轻擦去阮语的眼泪。
动作很温柔，轻声开口：“怎么哭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女孩就像是幼鸟一样扑倒了他的怀里，呜咽着：“我好怕…黎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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