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正好你试色的时候看中一瓶香水，也才八百块，比起那支口红我更喜欢这个，我送你唇釉你送我香水，咱们礼尚往来，互换礼物吧？」

许是我声音大，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白芮阴着脸挪到角落，再开口时竟有些沙哑：

「你一定是误会了。既然你不愿意送我礼物，那就算了，我们是室友，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哟，还演上了？

有被笑到。

我何德何能上个学还能见识一出宫心计？

「这样啊，我替我爸他女儿谢谢您。」

白芮的嘴角微微抽搐，没再搭理我，而是挽上田雅宁的胳膊：「咱们去楼上逛逛。」

往上两层是服装区，牌子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从那些认识的可以判断得出哪一层的东西更贵。

白芮去了相对来说更平价的那一层。

最后选定的是一条两百多的卡其色连衣裙。

田雅宁用略带惊讶的语气问道：「芮芮，你不再逛逛吗？」

她惊讶的原因很容易想到——这条裙子比白芮「炫」过的那些都便宜。

不是说白芮不会穿这个价格的裙子，而是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穿着两百块的连衣裙出席自己的成人礼。

那她刻意买便宜的是为了……

「衣服也不是只有贵的才好。对了，你不是说生活费剩的不多了吗？我也不要你破费了，要不就送我这个吧，两全其美，你觉得呢？」

白芮笑容单纯，单纯得全是算计。

我愈发笃定白芮根本不缺裙子，约我们出来逛街买东西只是为了确保这次请客吃饭能回本，甚至精明到根据家境为我们设置好了相应的价格，能赚一点是一点……

她当然不能不请，不请客的话可就错过了一次向我们炫耀的大好机会。

我这爆脾气，拉过正准备付款的田雅宁，「我们不去你的生日宴了，你也别总想着算计我们，一顿破饭，谁稀罕。」

白芮许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为了掩饰尴尬，一脸僵笑：「小嘉，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两百来块的东西，我能算计你什么？」

「这话说的，算计的可不就是这两百块？」

我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小姑娘，你们有话出去说，我这儿还有其他客人呢。」

田雅宁是个性子软的，见状暗暗戳了我一下，继而亮出二维码，「过生日嘛，送礼是应该的，都一个宿舍的，别闹不愉快。」

「行。」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我多说无益，转身离开商场的同时思索起要不要把田雅宁也归为处不了的那一类。

03

周天晚上，方燕燕做兼职还没回来，我们周一早上没课，开学以来一直没像网上说的一样封校，所以白芮一般周一下午才会回学校。

田雅宁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我一个。

她拎着的塑料袋里飘出一股熟悉的香味，是三食堂我们常去的那家卤面。

「你不是去吃席了吗？没吃饱啊？」

我半开玩笑地问。

田雅宁一面拆开餐盒，一面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没吃饱是真的。」

她吃了一口，又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朝我诉起苦来。

「小嘉你知道吗？今天那些菜看着好看，实际上分量少得可怜。而且白芮把我扔去和陌生人坐一桌，我夹菜的时候老有人转桌，搞得我都不敢动筷了。」

「让你别去非要去，两百块吃顿火锅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