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失魂落魄这个词形容自己。

在场的一位顾总打趣地说：「徐总啊，你不能这么拼，人还是得好好休息。」

大家都以为我是没休息好，都劝我身体重要。

她也扭过头来看我，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透出好奇。

我也只得说着抱歉，苦笑着点头。

2

那天开车回家后，我一个人在地下车库枯坐了许久。

与宋若宁分开后，在车库呆坐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每次想她时，我只能一个人偷偷消化，回到家，我得继续扮演好丈夫好爸爸。

我掏出钱包，从最里面的夹层扒出一张合照，是我与她的婚纱照。

照片里，她笑容恬静，我有些拘谨。

我们放大版的婚纱照，应该早被她撕了。

她不知道，我偷偷印了个微小版的，藏在我的皮夹子里。

如同我对她那不能言说的爱一样，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自从找到陆岚后，宋若宁就以为我从来没爱过她。

一开始，我以为来日方长，我会一辈子宠着她呵护她的，她以后会体会到我对她好，所以我没解释。

后来得知陆岚给我生了孩子，我只能舍弃爱情，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她问我有没有爱过她，我只能苦笑，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可是我不能说，只能默默地别过头。

我一直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不善于用语言表达爱意，不管是和陆岚还是和宋若宁，我从来没开口说过「我爱你」。

和陆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时常抱怨我木讷无趣，那时候我一穷二白，还要花着她的钱，没有一点自尊，也没有信心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陆岚也经常问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那时候的日子那么无望，我没有自信给她美好的生活，所以我总是避而不答。

和宋若宁在一起的时候，她情绪很稳定，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一开始她从来没有问过这类问题。

直到遇到陆岚，多年不见陆岚，我很激动，失控了。

我失控是因为太愧疚，又愤怒，天知道我找她找得有多辛苦，我们的寻人广告在每个城市的电子牌上闪烁着，就是这个城市的机场，我都见到过。

我在生气，她为什么不与我联系。

而在宋若宁看来，我是太爱陆岚，一对比她自己，她觉得我不爱她。

后来她哭着问我，有没有爱过她，我只能狠下心，扭过头，沉默以对。

说不爱么，自欺欺人，说爱么，没有结果，给她徒增烦恼。

我对陆岚亏欠太多，做不到不顾他们母子。

3

我与陆岚之间，不仅有过去的爱情，还有恩情，更重要的，我们共同有个孩子。

大学的时候，陆岚热情张扬大方，是我那灰暗贫困的岁月中的唯一一抹光，是她照亮了我。

和她分手前一晚，我被她灌醉，那时候我妈刚去世不久，我心情实在太压抑，与其说是被她灌醉，不如说是我主动多喝了几杯。

我和她上床了，睡完后，她起来就像变了个人，要跟我分手，说玩腻了，还说我床上功夫很差。

她的话，将我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辗成了粉末，我本想挽回，但是她那蔑视的目光，让我胆寒却步。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是还纠缠，像是太贪心了。

所以我由着她，选择放手。

直到工作半年后，朋友圈以及同学之间，再没有陆岚的消息的，辗转几番找到个与她家相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