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将热粥放在床头,而后又来探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规避他的碰触,有些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
明明已经不欢而散,明明就已经……要分道扬镳才对。
但梁逾倒不介意我的态度,自顾自说着,“给你熬了点粥,趁热喝吧。”
我礼貌地摇摇头,忙不迭地捡起沙发上的我的包,用细弱的嗓音回着他,“不用了,这两天麻烦你照顾我,我,我就先走了……”
可我没走两步,还未碰到门把手,便被梁逾从身后抵在了门板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只白净修长的手顺着门板缓缓滑落,慢慢地,环住了我的腰。
“温樾——”
喑哑的男声吹动我的鼓膜,不似冬天的风那样冷冽,像春天的绵雨温软。
“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30.
梁逾强硬地将我困在了他的屋子里,固执地一定要和我好好谈谈。
“谈什么?”
“当然是谈我的名分,谈我们的未来。”
他抢了我的手机扬眉,“我已经给你请了十天的假,你不给我一个结果,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难怪他载着生病的我回了他的住所,感情是早有预谋。
我拧着眉,武力值已经恢复百分之八十,“你这是非法囚禁。”
可他冷哼一声,将我围堵在沙发角落,一双眼亮晶晶地凝睇着我,“某人像个包子,不逼一逼是得不到结果的。”
“你……唔!”我气急败坏地想推开他,却不料被他一把环抱住,殷红的唇也贴上来,吻得我猝不及防。
莫名的胜负欲在我心中燃起,我发狠地咬他的下唇,双手也不安分,尽可能地在他胸口抓挠。
可眼前这人只是闷哼一声,换了个角度将我揽得更紧,吻得也更凶。
直到我受不住那血腥味,还有快要憋死的感觉,他才喘着粗气,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我。
“怎么样,还想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一瞬间,好像让我看到了少年时期的他。
我抬眼注视着他,有太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可在对望之中,梁逾却突然压低了眉正色道。
“我知道,褚明攻击你的事情了。”
“我也知道,八年前,我爸找过你。”
仿若刚才耍赖任性的人不是他,梁逾一改霸道强势,轻吻了我额头一下。
“我知道你在为当初的事情自责,可我也难过,八年前我没保护好你,八年后我竟没机会保护你。”
他缓缓地说着,慢慢地说着,一双眼睛纯澈漂亮,几乎要化进我的心里。
“或许过去你在等我的原谅,可是……”
“其实,我在等你的勇敢。”
梁逾的声音更缓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所以,你可不可以……”
我看着眼前这张我思慕八年之久的脸,蓦地鼻头一酸,两行泪就从我眼眶里落下。梁逾手足无措地为我擦拭着眼泪,想要说的话也被我扼杀在喉咙里。
过去的八年我一直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用没日没夜的训练和冷酷麻痹自己。
本以为被调回榕城,重遇故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再逃跑一次。
可是……
“梁逾。”我打断他的碎碎念,捧着他的脸轻唤道。
脸颊烧得火热,连同心都被烫热了,一路烧昏了五感。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自己细弱颤抖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屋内响起。
“可以。”
我扎进他的怀里,贪婪地感受那令人沉静的木香,还有梁逾略微颤抖的身体。
“一直都可以。”
番外:
榕城开春的时候,梁逾带我回了江川。
我和他买了束最大最漂亮的花,去看望爸爸。
“爸爸,你还记得梁逾吗?”我擦去照片上的灰尘,笑着将梁逾扯到墓前。
梁逾借力揽住我的肩,“叔叔怎么会不认识,我去年才来陪他说话了。”
在我讶异的眼神中,梁逾淡淡解释道,除去八年前陪我来的那几次,后来的几年,他每年也都会开车来江川看望他。
我的眼神又诧异转向平静,带着深深的爱意。
我和梁逾给爸爸讲了我们重逢后的故事,临别时,梁逾郑重地给他磕了个头,眼里还泛了点泪花,
“叔叔,我一定会对温樾好的。”
天色渐渐暗下去,梁逾托着我的手下山,我们俩踩着路两旁细碎的树影走着,慢悠悠的。
“梁逾你看!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