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又留在魏府了，干着跟以前一样的活儿，躲在夏园扫地。

周围姐妹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的羡慕变成了鄙夷。

我就像是从山顶跌了下来，重重摔了一跤。

府里新进了一批丫鬟，有几个被分到了清竹苑。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跟去年一样，姐妹们坐在花园里，说着彼此的新年愿望。

不同的是，今年我没跟她们坐在一起，我一个人坐在老树底下不说话。

我想起自己去年许下的愿望，「活下去，离开魏府后可以嫁个好人家。」

我不禁疑惑，三公子若是不爱我，为何要将我留在魏府里，可他若是爱我，又怎么舍得伤害我的心。

正想着，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三公子搂着娇媚可人的小丫鬟，我看着她那般稚嫩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刚进府的时候。

也是那样，红着脸，偷偷喜欢着三公子，可新人，旧人，都不会被三公子疼惜太久。

那晚三公子喝多了酒，跌跌撞撞闯进了我们屋子。

我本以为他是来找今晚那小丫鬟的，却没想到他将我抱下床，带到了老树下。

他一身的酒气，闻得我胃里翻滚，他说，「你喜欢我，还是喜欢秦裕？」

我愣在原地，我从来没想过三公子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没敢回答，而是伸手碰了碰三公子的额角，「三公子，你醉了。」

他一把将我的手推开，捏住我的下巴，逼问我，「喜欢我，还是秦裕？」

我被吓得浑身发抖，三公子忽然叹了口气，冷笑一声。

捏着我下巴的手松开，摇摇晃晃出了清竹苑。

我反应过来，急忙从屋里拿出一把匕首防身，匆匆追了上去。

即便他醉酒了，却依然走得很快，只一个巷口，我就跟丢了他。

在巷口犹豫片刻，我朝着竹林的方向跑去，他会去杀了秦裕的，我不能让他杀人。

果不其然，在竹林里，我遇到了这两人。

月色不再朦胧，周围环境都明亮了起来。

秦裕骑在马上，似乎要出远门，手里却紧紧握着弓箭。

三公子站在他不远处，醉醺醺的靠在竹子旁，脸上写着桀骜不驯。

我着急地跑到秦裕身边，跳起来扯住他的衣袖。

「不要！不要杀人！」我不想他们因为我，杀人。

可秦裕丝毫没有放下弓箭的意思，他张弓，对准了站不稳的三公子。

我着急地跑过去挡住三公子，试图唤醒秦裕的理智，「别杀他！」

三公子伸手将我推开，身子迎着呼啸而来的箭。

利箭刺向三公子的心脏，我惊叫出声，急忙捂住不断出血的伤口。

我会死的，三公子死了，我也会死的。

秦裕以胜者的姿态下了马，慢悠悠地晃到我们面前，蹲下身子，将利箭又往里按了按。

三公子一声闷哼，倒在了一旁。

我跪在三公子身边，不知所措地哭着，叫着他名字。

秦裕将我从三公子身上拉了起来，拖着我走到骏马旁边，俯身在我耳边开口，「走，我带你去江南。」

我苦笑着从腰间摸出匕首，泪水模糊双眼，用力刺向了秦裕的胸口，「三公子死了，你也得死。」

12.

我跑了。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三公子拖到了河边，我找来竹筏，学着秦裕的样子，撑起竹竿，顺着河水漂泊。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我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夜里，我恍惚间听到三公子的声音，低头一看，三公子竟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