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是在第二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被秘书送过来。
秘书甩了甩她那长长的秀发,故意露出脖子上暧昧的痕迹,
【许小姐,不好意思啊,昨天陆总喝醉了。】
她从来不喊我陆太太,甚至还会故意当着我的面,
与陆辰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
我看着她轻车熟路得将陆辰带回卧室,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杵在原地,娜娜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妈妈,我想吃冰淇凌。】
还没等我回答,秘书已经满脸谄媚得拉住娜娜,
【姐姐带你去吃,好不好?】
她迫切地想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
娜娜却反手握住我的手,
她的脸上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妈妈,放心。】
我看着她们出门,可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半个小时不到,
娜娜独自一人回来了,
她全身湿透,碎花的连衣裙贴在身上,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淌着水。
而她的手里还举着甜筒,不紧不慢地咬上一大口,
舔了舔嘴角的冰淇凌,对着我缓缓地笑了,
【妈妈,她再也不会来了。】
第三天,陆辰是冷着脸回家的。
他径直越过了我,
随后,我在电视上看了新闻,
秘书连人带车冲进了河里,溺毙身亡。
我震惊地愣在原地,脑海中是一闪而过的,是昨天娜娜的眼神。
一股凉意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密密麻麻的冷汗从后背渗透出来。
【妈妈。】
娜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一回头,娜娜正笑着站在原地。
她笑得很公式化,嘴角的弧度似乎都设定好的。
她手里还抱着一只泰迪熊,
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我,
【妈妈,你难道不开心吗?】
泰迪熊的四肢被扯坏,里面的棉絮掉了出来,
其中的一只眼睛掉了出来。
而我前两天送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你……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娜娜微微偏转过头,【没有啊,昨天那个阿姨一直在夸我,我很开心,说要唱歌给她听,然后呀,她变动很激动,她不停地喊我停下,可是她明明刚刚还夸我唱歌好听的,我真的好讨厌她。】
秘书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她明明有机会逃脱的,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她捆绑束缚住。
密密麻麻的冷汗从脚底渗透出来,瞬间涌遍全身。
娜娜明明是笑着,但却异常地阴冷。
如果说之前捏死金鱼是因为之前虐待的经历,那么这一次,
我实在找不到为她开脱的借口。
她的心智远超同龄人,她很快就洞察到了我的心思。
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哄着眼睛。
【妈妈,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阿姨死了?我是个坏孩子吗?】
突然她的视线换换向下移,看到泰迪熊的那一刻,顺瞬间脸色大变。
惊恐地扑向我,【妈妈,我害怕。】
仿佛,刚才笑得阴冷的人不是她。
我怀疑她因为受到了领养院里长期的霸凌,精神上面出现了问题。
我跟陆辰提出要带娜娜去医院做精神评估,
而陆辰则是不耐烦地推开了我,
【许玥,你能一天天的不那么多事吗?】
我带着娜娜去了医院做检查。
医生很热情也很专业,做了许多的精神评估检查。
在等待结果期间,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而医生只是笑着安抚着我的焦虑,
【不用紧张,她这个年龄段的儿童心智技能尚未成熟,即使出现了偏差,也能通过后续的治疗来回归正轨。】
我还是有些担忧,但医生只是说这是在领养院里造成的心灵创伤。
医生喝了口水,战术性地看向我,
【反倒是你。】
我?
我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回家后,我向陆辰讲述了娜娜的事情。
但他只是深情淡淡没有做什么回应。
陆辰的态度我早就习以为常,直到——
我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了娜娜的手链。
这是我特地送给她的礼物,娜娜很喜欢这个礼物,几乎不离身。
怎么会出现在陆辰的枕头下。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偷偷在床头柜上安装了一个隐形摄像头。
而监控中的画面,让我不寒而栗。
只见娜娜熟练地打开我的衣柜,
从衣柜里翻找出蕾丝吊带睡衣,
对着镜子笔画,接着又走到我的梳妆桌前,
鲜红的口红划过她的嘴唇,
她对着镜子笑了,
眼底是不属于儿童的狡诈与阴狠。
接着,她缓缓地爬上我的床,而身旁,是熟睡的陆辰!
那一刻,我的头脑是空白的,
突然,一双过分大的眼睛猛地凑到了镜头跟前,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娜娜的嘴角缓缓地咧起,
一直咧到耳朵根,
【妈妈,你在玩躲猫猫吗?】
【啊!!】我被吓得跌倒在地上,
那眼神实在是恐怖,让人寒毛直立。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妈妈,你在做什么?】
娜娜正抱着她的泰迪熊站在我的身后,
我猛地一回头,才发现监控视频根本就没有打开,
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可刚刚,是那么地真实。
我被吓得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娜娜走到了我的跟前,摇晃着我的手,
【妈妈,你又做恶梦了吗?】
她担忧地看着我,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
【妈妈不要怕,娜娜在。】
这时,
医生发来了一条短信,
【如果频繁出现幻觉,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段时间来,我开始频繁出现幻觉。
医生说,这是因为我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
从小接受的思想,让我觉得我和陆辰婚姻的失败错误在我。
医生建议我出去散散心,
我周末带着娜娜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