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公孙先生问一个啥都不懂的粗鄙女子能问出啥？

苏月落：？= = 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还有，我现在已经是元景翊的侍妾了可不是小丫头！

她觉得公孙无是故意的，不管是想校考她或者是真心询问。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这种恶趣味，苏月落抽了抽嘴角。

吐槽归吐槽，苏月落还是开口了，她语速缓慢、声音清泠：“公孙先生，我认为凶手和秦大人相熟并且关系不错，至少在秦大人看来是合作关系或者朋友，总之他认为此人绝对不会对自己出手，而且此人还对州府布局很熟悉。”

这是暗指凶手跟州府这边的人有关？

“休要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封城司马王寅匡辩驳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公孙无看了王寅匡一眼：“是我让女娃子说的，怎么，你怀疑老头子？”

“下官不敢。”王寅匡一惊垂下头，虽还是不服但是却不敢开口了。

“女娃子说说你的推论根据。”公孙无由公孙愈扶着坐在榻上。

众人目光聚集苏月落。

“第一，秦大人是正面中刀身亡，一刀断其心脉毙命，手法干脆利落，现场没有挣扎痕迹，并且茶桌上有两杯没喝完的茶水，说明秦大人还跟凶手对饮了，若是不对付的人怎会进屋并且对饮？

“第二，凶手在杀人之后将尸体藏于冰库，州府的冰库在哪儿我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而且州府之大，夜间还有侍卫交替巡逻，若不是熟悉之人怎么夜间避开侍卫将尸体放入冰库，早间又将尸体搬出放置于此？”

一段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当天晚上冥望也在秦大人房间内，那茶水也可能是两人的啊。”王寅匡小声反问。

“大家忘了两人的关系了吗？”苏月落指了指床上凌乱的床铺，“他们确实饮茶了，不过是在床上。”

床铺里头，两只茶杯歪倒在角落。

“若是王司马有事深夜求见秦大人，可会和秦大人对饮？”苏月落一句话堵住了王寅匡接下去的话。

“目前看来王爷没有深夜造访秦大人的必要，也不会跟秦大人对饮。”苏月落替元景翊开罪。

遮瑕没人反驳苏月落了。

卫洵几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月落，冷静沉稳，条理清晰，和印象中的沈大姑娘完全不一样。

公孙无点了点头：“那你认为接下去应该怎么查？”

“杀人总要有动机。我认为现在应该将秦大人的随身侍卫分开来审讯。”既然公孙无放权给自己，苏月落也没推脱，“再者，我想亲自审问冥望。”

“不行，且不说冥望已经招了，他现在是重要人证，定王是疑犯，你身为定王侍妾，是不能见人证的。”王寅匡阻止道，顺便拉上公孙愈，“长史大人你说呢？”

公孙愈点了点头：“表叔公，这确实不合规矩。”

“既然这样，那就由老头子我带上这丫头一起去看一下人证。其他人可在外旁听，但不许出声打扰。”

公孙无抬眸扫视众人，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就因为你们没一个能行的所以老夫不得不用一个小丫头，再敢哔哔你们自己上”。

于是众人只能惭愧地闭上嘴。

暗室，狱中监管最严的牢房，十二个时辰皆有人轮流看管，三面墙壁皆密闭无缝，只厚重的铁门上有一窗，食物也是由小窗往里投。

苏月落跟在公孙无身后进了暗室，其余人等在外头。

冥望靠墙而坐，宽大囚服下的身子似乎越发瘦弱了，身上无伤，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

见有人进来，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我已经招了，你们还想怎样？”

“你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想再来问一遍事情的经过，凶杀之事，自然得谨慎一些。”公孙无拿着纸笔坐在一边，显然是充当记录的角色，将审问权力交给苏月落。

见是苏月落一个女子问话，冥望的戒备稍微减了一丝：“你愿意问就问吧，反正你们再问几遍也是那样，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看过之前的口供，你说当天晚上秦大人临时将你叫到屋内伺候他，完事后你被折腾得有些累便睡着了，没想到突然有人敲门，秦大人起身去开门，然后跟来人发生争执那人就杀了秦大人，你看到了那人是定王，没错吧？”苏月落简短地重复冥望的口供。

“你！...是。”冥望涨红了脸，他没说那些个词，但确实是那个意思。

门外，孙玉萱和卫洵等人看着苏月落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公孙愈和王寅匡尴尬地左顾右盼。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苏月落摆了摆手，“秦大人是什么时辰喊你去他房间的？”

“大概亥时二刻。”冥望很快回答。

跟州府婢子的证词对上了时间，亥时三刻屋内有声响。

“那，你们大概欢好了多久？”苏月落看着冥望红得出血的脸，恍然大悟似的，“啊，那我换个说法，秦大人身体可好？”

冥望脸上夹杂着隐晦的愤恨：“大概三刻钟。”

门后众人：这个女人（妾夫人）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事后你就睡着了？”

“对。”

“你和秦大人欢好完那么累，熟睡后有人敲门你们都醒了你身为下属没去开门却让秦大人去开门？”

“因为我比较累，秦大人体恤我。”

“你是几时睡着的？”

“完事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你怎么确定门外之人是定王？你亲眼看到定王杀了秦大人？那为什么定王不直接也杀了你灭口？”

“因为那人坐着轮椅...我看到那人的脸了，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天晚上我刚近距离看过定王，能认出那就定王。我亲眼看着他刺了秦大人，我很害怕，在床上不敢动不敢出声。定王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在屋内还看到他了，所以便离开了。事后我害怕他杀我灭口，东躲西.藏了好几天被州府的侍卫找到了。”

“定王用的什么刺的秦大人？是像州府侍卫的那种佩刀吗？还是匕首？”苏月落的语速越来越快，问完后紧盯冥望的双眼，不给他喘息的空隙。

“是，是匕首吧，我没看清楚。”

“当时大概什么时辰？”

“可能是丑时吧。”

“你和秦大人在桌边一起饮茶了吗？”

冥望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下意识开口：“没有。”

“你刚刚说看到定王拿着匕首刺了秦大人好几下然后导致秦大人死了是不是？”

冥望顿了一下，苏月落声音突然放大：“回答我！”

“是...我亲眼看到定王拿着匕首刺了秦大人好几下，然后秦大人就死了！”